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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門清,如果他不是像草一樣瘋長起來的,而是像顧翰瀾一樣受著正統的圍棋教學,他怕也只能成為溫室裡一株蔫蔫的雜草。
張千山是很認同洛塵這句話的,楚懷拙之所以和洛塵成為了師生,就是因為楚懷拙瞭解洛塵,知道洛塵想要什麼,也知道洛塵該怎麼樣去引導,這樣的一個師父才正是洛塵最需要的:“洛塵說的對,不說別的光是楚懷拙一身的精妙棋藝就已經不是我們能比的了。”
“張兄竟然是這麼認為的麼,懷拙的棋的確不錯,在以前就很不錯了,這些年來在國內四處漂久經段歷練,棋更是長進了,更加平和深遠。唉……只是可惜了……。”
“陸大國手嘆什麼氣,楚懷拙這樣子狂放不著邊際的人未必就適合職業棋界,他這樣不羈的性格也未必見容於職業棋界,他這樣或許是一件好事兒!”
“也許吧……”
“洛塵明天你先去小張那兒讓他指導兩局,張弈塵的棋近似趙牧雲,如果你能從小張那兒看到些兒門路,趙牧雲就好對付些了!”張千山揮揮手,洛塵應了聲好便離開了,張千山則笑嘻嘻地端著棋盤跟陸昭懷說:“老陸啊,咱們好久沒下棋了,聽說你最近可是有所得,讓我長長眼吧!”
“知道你沒安好心,來吧!”
洛塵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早,在棋院的宿舍樓下看到了正在樹下仰面發呆的張弈塵。張弈塵神色寧靜,站在那裡時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安靜地守著內心的世界,不爭不擾。
張弈塵這份心態總讓洛塵覺得可望而不可及,他總是希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但是他卻知道人是不同的,因而他是隻能羨慕:“張九段。”
張弈塵沒有回頭,拈起掉落在身上的一片落葉,仔細地看著,似乎要把每樹葉的每一根脈絡都看個清楚明白:“再美好的春天原來也是有枯葉的,就如同再嚴寒的季節裡也會綻放花朵一樣。”
洛塵撓撓頭不明白張弈塵在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張弈塵一定在說什麼有道理而他卻很難去明白的話,但聽著字面上的意思,他卻想起了《菜根譚》裡的一句話:“潔常自汙出,明每從晦生。”
張弈塵笑笑原來這個邊話都不大能明白的小子還讀《菜根譚》,會喝茶還讀經典,洛塵當真是好家教啊:“洛塵,你害怕過嗎?”
“害怕,指哪方面。”
“面對棋盤時,你害怕過嗎?”張弈塵這才回過身來看著洛塵,只見洛塵臉上有著疑惑,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問出來話。
“害怕過,曾經怕得很厲害。”
張弈塵摸摸自己的胸口,怕得很厲害嗎?原來洛塵也是有怕的,張弈塵微不可聞地嘆息,捫心自問他也是害怕過的,怕得不知所措,圍棋只有縱橫十九路的棋盤,只有黑白三百六十一顆棋子,卻寬廣而深遂得讓人時不時地就會猶疑自己,害怕自己一跌進去便沉溺了,害怕這一沉溺竟然再也無法看清自己、看清手中光芒幽微的棋子:“我也怕過,因為害怕所以在繁華的景象之下,竟然生生地看到了衰敗,因為害怕也堅信在一片肅殺之中可以尋找到希望。”
洛塵心下大驚,原來這樣一個看起來從容自若,萬事不縈於心的大棋士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張九段為什麼這樣想呢?”
“去年我在名豐杯上拿了冠軍,可是張世永卻讓我彷彿是看到了一派繁華之中的枯葉,那個人這一次我可以贏,但是下一次遇上了我卻不敢去揣測結果。洛塵,總有一天你也會遇上讓你心存敬畏的棋手,你就能明白我是什麼樣兒的心情了。”張弈塵知道外界管他和張世永稱為“南塵北永”,也知道他和張世永棋力不相上下,但他卻總是能從張世永的棋力感覺到他所不及的東西,過不了幾個月東風杯上,他如果進決賽對手便一定是張世永,這一回他還能贏麼?
“張九段,你怎麼和師兄有一樣的心思呢,圍棋正因為有一棋鼓相當的對手才有意思,不是麼,如果沒有張世永,您一人兒把持著每一個世界冠軍,這圍棋界還有什麼意思。圍棋就是該百家爭鳴,互有高低,如果沒有張世永你還向哪去提高自己,從哪兒知道自己還可以再前進?”洛塵有些不懂,為什麼他們都怕輸呢,輸了多好,不正可以告訴自己你還不是最厲害的那個,你還可以更厲害。洛塵不知道的是,如他這般想法的人少之又少,而他會這麼想完全要感謝他的父親,那個永遠說一百分不好的學者,給他提供了多麼寬鬆的環境讓他去成長。
張弈塵笑了笑,洛塵的心態倒真是好得讓人心折:“你說得是對的,但要真做到這樣又談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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