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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暈過去。一隻未砍掉的眼睛,居然還瞪著我。說實在的,那種場面是相當恐怖的,我以為我大概也死了,那個人踢了我一腳,把柴刀朝我一揚,嚇飛的魂靈才回來……”他一口氣說了許多的“我”以後,嘆息地回憶著:“當時,差點連腸子心肝肺恨不能吐出來,那個女人,半點同情心都沒有,罵了一聲‘出息’,轉身投入戰鬥中去了。”
“女人?”
“對的,就是你今天挖掉墳的那位——”
“她?”
“不錯,她不止一次救過我的命,可是感情不能代替政策,按我個人,可以感恩戴德,但是——”他不往下說了。
“但是什麼?”
“一個叫做需要,一個卻是原則。”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做需要?”
“那讓我來告訴你吧……”他猛然間趴過去,幾乎不容對方反應,就把身子壓在那個可憐的姑娘軟軟的肢體上,那冰涼的爪子,粗野地探進她胸懷裡去……
霧越來越濃密了,當那艘小舢板貼近三王莊的堤岸,划船的婦女貓著腰,領著她的狗悄沒聲摸上岸時;在縣城北崗謎園水榭裡,王緯宇把那個顫抖著的,哀告著“別!別!”滿眼淚光的女孩子,緊緊壓住,心裡還在作最後的掙扎:“ 萬一,她真是我的親生女兒呢?”
“管它咧!”那個畜生自己回答著自己:“需要就是一切!”
珊珊娘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於而龍示意老林嫂照顧那個充滿羞辱和苦痛的母親,幾十年來她心頭的希望、光明、力量,以及無窮無盡的愛情,就在這一剎那間徹底破滅了,她將會怎麼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呢?而屋裡,痴痴呆呆的葉珊,卻等待著他的答覆。他說什麼呢?安慰她嗎?她需要那些空洞的言詞,來給自己增強生活下去的信心嗎?
這可憐的母女倆呵!
他抓住葉珊的手:“ 孩子,記住,魯迅說過:‘ 如果你血管裡流的是血,而不是水——’那就要活著,報仇雪恨,以牙還牙。我們——包括我,孩子,過去太軟弱了,是的,太軟弱了……”
這時,珊珊娘筆直地朝湖岸的垂柳叢走去,老林嫂拉都拉不住,於而龍怕她一時想不開,又要尋短見,因為徹底絕望和死亡,也只是一步之差罷了。他放下葉珊,走出門來追住了她:“ 你要幹嗎?”
“給我弄條船,二龍!”
“幹什麼?”
“我要回陳莊。”
“講清楚,我才能給你找船。”
她輕描淡寫地回答:“回家去拿樣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於而龍不相信地問。
她看看於而龍,然後,這個被腐化了的無產階級,毅然決然地說出來:“五塊銀元!”
“老天!”游擊隊長情不自禁地抓住她:“ 你說什麼?四姐,你告訴我……”
“五、塊、銀、元!”
——哦,老天,簡直是意想不到的,我本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現在,失去的遊絲又回到我的手心裡。
他沉著地,然而是冷酷地笑了:“ 的確,過去,我們太軟弱了……”
第五章 (6)
看來,詩人勞辛的記憶相當可靠,於而龍把他錯怪了,現在,陳莊、老晚、五塊銀元,像一根線似的,把整個故事穿了起來。多麼遺憾哪!——“ 勞辛,要是你活著,此刻也在石湖的話,一定會詩興大發吧?”
於而龍認為恐怕是不虛此行了,半點也不懊悔白白浪費的兩天半的寶貴光陰,打游擊出身,還不懂得迂迴戰的道理,只有不斷地行軍,不停地繞圈,才能尋找到戰機啊!他站在垂絲般的柳樹行裡,等待著那五塊銀元(水生奉命划著船送珊珊娘去陳莊了)。這樣,不但詩人未竟的詩篇,在實際生活裡有個結束,而且也彌補於而龍失去蘆花下落的遺憾。儘管她的石碑沒了,墳墓挖了,棺木毀了,骨殖散了,但是她的五塊銀元還在,也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惟一紀念品,重又落到他的手中,確實是很大收穫了。
偏偏這個迫不及待的關鍵時刻,固執而又多事的老林嫂,向隊裡又借了一條船,莫明其宗旨地招呼於而龍上去。
“幹什麼呀?”他有些奇怪。
“跟我走吧!”她堅持著,不容置辯地說。
“我在等水生和珊珊娘回來。”
“誤不了事的,快上船吧!”
游擊隊長有著說了不變的性格,但是他從候補游擊隊員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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