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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如此啊!“於而龍,於而龍……”他對自己說:“你這個粗心的傢伙,多少年來,你同‘將軍’生活在一起,戰鬥在一起,你知道‘將軍’的生日在哪一天嗎?”
連江海,都不禁背過臉去,向於而龍咧咧嘴。
現在,江海來了,而且是坐著直升飛機,朝三王莊飛來了。
那位陪著他,奉縣委書記命令別讓他再走開的幹部,坐立不安地到大門口,手搭涼棚,向著那反射三月陽光的鏡面也似的石湖望去,詫異縣委那遊艇怎麼還不出現?
於而龍卻惦著村西頭那塊殷紅色的墓碑,他想趁著他們——肯定是前呼後擁的一大串,如同他老伴愛形容為“人牆”的一群,尚未到來之前,先去那座墳上坐一坐,看一看,他向那位瞅不見遊艇蹤影的幹部說:“我先去溜達溜達——”
“不不……”他變得愈來愈恭謹了。“支隊長,你無論如何——”
於而龍站起來,他真的要走出去了。
剛才揮舞過拳頭的幹部,現在幾乎是央告地:“支隊長,你等一等吧!”
突然,在軋軋的震耳音響聲中,直升飛機像巨大的鐵鳥,撲扇著翅膀,從他們頭頂上低低地掠了過去,呼嘯的疾風,把屋頂的瓦片都震動了。
那個年輕幹部火速地衝了出去,不過,他很有心計,臨走時,將大門的鐵鎖掛上,才朝學校的大操場跑的。整個三王莊都被驚動了,正如四十年前,他們起義的漁民,打響第一槍,開闢了一個新時代。那麼,從直升飛機第一次降落在這個湖濱漁村起,也許該進入插上翅膀高飛的又一個時代。是的,包括這個已算不得石湖人的於而龍,也覺得石湖確實應該變一變了。
哦,被鎖在高門樓裡的於而龍,看不見人流,但聽得見人聲,像喧騰的春水,朝直升飛機降落的地方滾滾而去。
這種感覺,十年前,他也曾親身體驗過一次,門被反鎖住了,出不去屋,但那是好心的門衛同志,把他推進裡屋吧嗒一聲扣上的。因為企圖把實驗場資料偷運出去的軍列,又給廣大的“無產階級革命派”強逼著退回廠裡,正透過側門慢慢倒退著,車輪每壓過一根枕木,就聽到群眾在歡呼,於而龍從來不曾這樣處於劣勢,哦!十年前颳起的那場颶風啊……
於而龍想:也許如同小狄批評他一樣,在做一件愚蠢的傻事。難道不是這樣嗎?絕望的掙扎,無益的嘗試,不甘心失敗,偏偏要去冒一冒險。其實,於而龍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然而,誰讓他是一個真正的布林什維克呢?
因為實在找不到辦法,從“紅角”衝殺出來的革命小將,成了天之驕子,貼出了勒令銷燬的佈告,每一個字都有鬥那麼大。也就是說:三天以後,實驗場十幾年的心血,儘管是失敗的,但也是難能可貴的全部資料,必須受到火的洗禮。於而龍怎麼能甘心呢?那是做了許多投資,花費無數精力,才搞到手的那彌可珍貴的科學資料呀!
於是他找到陽明,因為工廠和他們那個部隊,多少有些業務上的關連,而且他也一直關心這個雄心勃勃的試驗。剛要張嘴求援,政委拉他坐下:“好了,詳細情況我知道了,周浩來電話說過,現在,研究一個轉移方案吧!”
“只有三天時間啦!”
“第一步,你得把那位權威搞出來,只能要最關鍵、最緊迫的資料,目標愈小愈好;第二步,還是你,得想法把資料裝箱,運出工廠;第三步,才是我窩主出動,派車去拉回,存放在我們保密室裡。”他最後說,“二龍,也有可能,不知哪個環節,出點毛病,全域性敗露,你我作為同謀犯,一塊受審吧!——你害怕嗎?”
“政委,你都見義勇為,我還有什麼說的。”
“二龍,像《國際歌》唱的那樣,做最後的鬥爭吧!歷史上所有那些縱火者都不怎麼光彩。秦始皇燒過書,項羽燒過阿房宮,侯景燒過建康,八國聯軍燒過圓明園,希特勒燒過國會大廈……二龍,只有這樣盡到我們的責任吧!”
“謝謝你,政委!”
“不是我,有人在關心——”
“誰?”
“你就不用問了!”
他忍不住還是追問一句:“告訴我,政委,誰?”
“我們中華民族不能只顧今天,不管明天——”陽明顯然在重複著建廠時中央的決定:“這是一個既有人領導毀滅,也有人力挽狂瀾的時代啊!……我們是一個有八億人口,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家,一個實驗場不算多。”
於而龍站起來,告辭政委,滿懷信心地回廠裡去了。
高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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