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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的女兒很可能在花下尋找那失去的愛情吧?那是他於而龍親手撲滅了的火焰啊!是啊,夭折的愛情,枯萎的花朵,失去的青春,確實如同詩人勞辛在四十年代,留著長髮時,愛說的那句“生的門蒂”一樣,太令人傷感了。

花叢裡,於菱在給柳娟照相,那張魅人的臉孔,映襯得越發動人了。於而龍羨慕他的兒子,倒不是因為他兒子有著幸福的經過考驗的愛情,而是讚賞兒子在愛情問題上,所表現出來的決斷和自信。

他在於菱這大年紀時,也嘗過愛情的滋味,儘管那時並不懂得這種奇異的感情,就叫做愛情。然而,他缺乏他兒子那樣的意志,因此,痛苦的折磨曾經揉碎過他的心。

耳邊又響起蝗蟲吞噬一切的聲音,那種審案式的粗魯訊問,在敲打著他的靈魂:“蘆花照理該是你的嫂子,怎麼後來又成為你的妻子?你和蘆花的感情,究竟是你哥犧牲以前就有了的呢?還是以後?”

真是個又苦又澀的問題啊!

然而屬於心底的奧秘,似乎用不著對那些心地骯髒的審判官講吧,他們已經習慣把人看得卑鄙齷齪,最神聖的原則,在他們眼裡,也是臭屎一攤,正如在醫院太平間待久了的看門人一樣,活人和屍首都快畫等號的了。

他回憶起來了,回憶起那時缺乏信心的可笑……

他躺在他們家那艘破船的艙板上,仰望著萬里無雲的藍天,看著大雁由北而南的一隊隊飛去,雁黃燕綠,那該是個深秋季節。收穫完了,家鄉的習慣,多餘的勞動力,就該背起小鋪蓋卷外出打短工去了。於二龍心裡對於終究要做出決斷來的事實,無論如何也不是滋味,但必須做出決斷,已經不能再拖了。一條不大的船上,兩個小夥子加上一個年輕姑娘,自從他們的母親去世以後,再也保持不了舊日的平衡了,雖說石湖水上人家,不太講究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但局面肯定是維持不下去了。

然而,他卻下不了那個一走了之的狠心,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牽繫住他,使他難捨難拋。究竟是什麼呢?他也說不好;也許他拿不準該用個什麼詞語來表達?但那是他和蘆花在無嫌隙的長期相處裡產生的互相體貼之情,是一種水滴石穿,慢慢積累起來的彼此傾慕之情,是無需用語言、無需用手勢,只要眼睛就完全足夠表達的愛情呵!

自從命運的波浪,把蘆花——被出賣的包身工,送到他們船上開始,似乎有種不成文法,理所當然等長大後成為於大龍的媳婦。

她大約早就意識到了,和老實巴交的於大龍像隔堵牆似的疏遠,對於二龍卻像親兄妹似的毫無隔膜。事情就是這樣:常常朝著原設計的反方向發展進行,誰也沒料到這一層,愛情的幼苗,一有合適的土壤,就會萌芽,就會出土,那是誰也遏制不住的。

他們倆誰心裡都清楚得很,然而誰也不曾點破。

但是,於二龍缺乏決斷的勇氣,躺在艙板上,嘴裡咬著一根信手撈來的青葦,嘗著那清香撲鼻,然而是滿嘴苦澀的滋味。

他眼睛跟著那飛行中的雁隊,開始挨次數起來,把決定命運的權利,託付給這種玩笑式的占卜上——所有缺乏信心的人,都容易迷信。他想:倘若數到最後一隻逢單的話,毫無疑問,正是自己命運的寫照,一隻離群索居的孤雁,那麼也該背起行李離開石湖,連頭也不回,到外鄉謀生去。

蘆花正在艙里納鞋底,要是她瞭解到此刻於二龍的心理狀態,肯定會發問(她是個有主見的人):“要是結尾是個雙數,你敢明明亮亮地講出心裡的話麼?”再巧不過,正好數到六十八隻,雁聲嘹唳,帶著清秋的涼意,往南飛去了。

他缺乏那種張嘴的勇氣,和從看不見的精神枷鎖裡解脫出來的力量。

這時,蔚藍爽朗的高空裡,嘎嘎地又飛過來一隊大雁,於二龍決定再重複一遍,假如結尾數逢雙,他在心裡對船後搖櫓的於大龍講:該你們成雙成對,我遠走高飛。他又瞥了一眼蘆花,她納鞋底的錐子,竟會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她在尋思些什麼才分的心?“蘆花……”他在心裡唸叨:“我也捨不得離開這條船,可有什麼法子?

娘臨死時親口說下的話呀!要你看在她多年養育你的份上,答應和大龍成親,頂門立戶把家支撐著過下去……”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好,數到這裡,一行雁隊唱著嘹亮的歌,從頭頂上飛過去。

年輕的漁民決計要離鄉背井走了,割捨是痛苦的,正如強迫他離開那高圍牆的工廠一樣;但痛苦又是不可避免的,誰讓他靈魂裡有那麼多條條框框,有那麼多精神枷鎖,誰讓他缺乏堅持真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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