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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把自守清白的節操,不降低志氣,不屈辱身分的人稱為賢人嗎?這就是遠離世俗隱居,長沮、桀溺一類的人。即使不遠離世俗,節操卻與遠離世俗隱居的人一樣,保持自身的清白而不輔助君王,堅守節操而不關懷老百姓。大賢人生活在世上,時勢適宜做官就出來做官,時勢適宜隱居就去官隱居,權衡時勢是否適宜,以此來確定操行的清濁以便選擇。子貢讓財卻阻止了別人行善,子路受財卻勉勵了別人講道德。推讓是廉潔;受財就是貪婪了。貪財而有益於人,廉潔卻有損於人,推讓與受財的節操,並不可能常常是清高的。伯夷不願出來做官,孔子反對他的做法。操行與聖人違背,很難以他們為賢人。
【原文】
80·28或問於孔子曰:“顏淵何人也?”曰:“仁人也,丘不如也。”“子貢何人也?”曰:“辯人也,丘弗如也。”“子路何人也?”曰:“勇人也,丘弗如也。”客曰:“三子者皆賢於夫子,而為夫子服役,何也?”孔子曰:“丘能仁且忍,辯且詘,勇且怯。以三子之能,易丘之道,弗為也。”孔子知所設施之矣。有高才潔行,無知明以設施之,則與愚而無操者同一實也。
【註釋】
或:有人。這裡指孔子的學生子夏。
訕(qū屈):言語遲鈍。
以上事見《列子·仲尼》、《說苑·雜言》。
設施:採取措施,這裡指隨機應變。
【譯文】
有人問孔子說:“顏淵是什麼樣的人呢?”孔子說:“他是個仁人,我不如他。”又問:“子貢是什麼樣的人呢?”孔子說:“他是個有口才的人,我不如他。”又問:“子路是什麼樣的人呢?”孔子說:“他是個勇敢的人,我不如他。”客人說:“顏淵、子貢、子路三個人都比你賢能,而願為你奔走效勞,是什麼原因呢?”孔子說:“我既能仁愛又能殘酷無情,既善辯又能言語遲鈍,既能勇敢又能膽怯。用他們三個人的能耐和我的這套本領交換,我是不幹的。”孔子是知道隨機應變去處理問題的。有很高的才能和廉潔的品行,但缺乏明智以隨機應變地處理問題,那就和愚昧而無操行的人是一個樣了。
【原文】
80·29夫如是,皆有非也。無一非者,可以為賢乎?是則鄉原之人也。孟子曰:“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同於流俗,合於汙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說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孔子曰:‘鄉原,德之賊也。’”似之而非者,孔子惡之。
【註釋】
鄉原(yuàn願):亦稱“鄉愿”。指鄉里的言行不符、偽善欺世的人。引文參見《孟子·盡心下》。
【譯文】
如此說來,人人都有缺點。沒有一點缺點的人可以稱為賢人嗎?這就是鄉原那種人。孟子說:“鄉原這種人,要想指責他,又舉不出什麼大過錯;要想譏剌他,卻又無可譏剌。他總是迎合流俗,討好汙世,平日為人好像忠厚老實,行動也好像正直清白,大家都喜歡他,他自己也覺得很不錯,但實際上和堯舜之道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孔子說:“鄉原是破壞道德的人,”似乎很有德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的人,孔子很厭惡他。
【原文】
80·30夫如是,何以知實賢?知賢竟何用?世人之檢,苟見才高能茂,有成功見效,則謂之賢。若此甚易,知賢何難?《書》曰:“知人則哲,惟帝難之。”據才高卓異者則謂之賢耳,何難之有?然而難之,獨有難者之故也。夫虞舜不易知人,而世人自謂能知賢,誤也。
【註釋】
引文參見《尚書·皋陶謨》。
【譯文】
如此說來,怎樣識別真正的賢人呢?識別賢人究竟根據什麼呢?世人的考察標準是,如果見他才高多能,有取得成功的功效,就認為他是賢人。像這樣就太容易了,識別賢人有什麼困難呢?《尚書》說:“能識別人的就是明智的人,這一點連舜也感到很困難。”根據才能高超傑出的人就被稱為賢人來看,識別賢人還有什麼困難呢?但是《尚書》既然說難,自有認為難的理由。連虞舜也不容易識別賢人,而世人自認為能識別賢人,就錯了。
【原文】
80·31然則賢者竟不可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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