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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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特斯山一處山谷中，一條粗數十圍的大瀑布，像一條發怒的銀龍，從半空中猛撲下來。

但是由於這瀑布的落差太大，怕是有數千米高，結果瀑布到了中斷時，微風就將其吹得如柔軟的緞帶了。

忽然一陣強風吹過，把瀑布的下半截高高飄起，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噴散，在陽光照射下，幻出道道彩虹，炫人眼目。

一道長裙身影站在瀑布最上端的石頭上，看著從天而降的張智，笑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張智剛剛落定，綸絲便撲了上去，緊緊抱住。

“你這兩天哪兒去了啊，我都想死你了！”

張智心中有些不忍，手顯得無處安放。但片刻後，他手環住綸絲，心中下了決斷。

但此時此刻還他還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綸絲才四歲，再怎麼成熟了，也沒有經歷過接下來可能的那種生離死別。

這是一個維度加五千萬光年的距離。

有首歌叫光年之外，唱的就是這情景。

張智鬆開手，綸絲感覺到了他要推開自己，於是抱得更緊。

“不！我還要抱會兒！”

張智不忍心，手終究是收緊了些。

他心中的糾結難以言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努力收回頭，在綸絲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開始講述。

“綸絲！我想跟你講一個故事！”

“呀！你還會講故事啊？”

綸絲鬆開手，一臉期待的看著張智。

“很久以前，不，其實也沒多久，也許是百年前，有個少年生活在一個叫地球的星球。”

張智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他沒講名字，但綸絲沒問，他聽的出神。

綸絲偶爾會發問，但只是問一些好奇的東西。

“鋼琴是什麼？”

張智抬手一點，天空中出現一臺九尺大三角，這臺九尺大三角自動演奏，張智控制它彈出了地球上的美妙旋律。

“好神奇！”

大三角鋼琴落在岩石上，張智繼續講述。

他講到了末日降臨，喪屍遍地。

講到了要強的羅芝舞、講到了隨波逐流的陳蘭。綸絲會為羅芝舞打氣，為陳蘭抱不平，又為她最後找到歸宿而欣慰。

講到了奮鬥的於燕、懶惰的歐陽亮。

講到了自己逃出了地球，講到了被抓走還沒有找到的司馬若蘭。

最後，張智講到自己被殺，一無所有，來到了一個黑暗的只有魂火的世界。

講著講著，綸絲的身體開始微微抖動起來。

張智撫摸著她的手背，繼續講述。

當他講到烤了一隻白靈時，綸絲已經淚如雨下。

張智抬手變化出一條手帕，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繼續講述。

他從神魔星當空照在大陸上講到這巨大的恆星在大陸上消失，黑夜降臨。

綸絲的情緒竟然平靜下來了。

“所以，你告訴我這一切，算是離別時不想留下太多愧疚嗎？”

張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端起綸絲的臉道：“綸絲！你可以選擇跟我走，也可以選擇在此等待。如果你跟我走，前路充滿危險，我不敢保證能活著，但能保證我活著的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你。如果你選擇留下，我承諾，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我不會辜負一個用心等待我的人。”

張智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那裡有太多的親人朋友，有他要守護的人，也有他一定要尋找的人。

綸絲沒有選擇，她只是抬起頭看著張智道：“讓我看看你原本的樣子。”

然後張智變了，他站起來，變矮小了，變成了一個穿著青衫的小少年。小少年慢慢長高，變成了光頭青年，然後頭髮長出來，變成了一個充滿殺氣的冷峻青年。

“我還想看看羅芝舞！”

張智一愣，看來什麼種族都一樣。

他沒有拒絕，手指一點，一道曼妙的身影緩緩凝聚。

綸絲再次顫抖，不過這次她很快就控制住了。

張智接連給他看了幾十個人，有府主司蠡，有鷹皇，有韋應星，有陳蘭，有司馬若蘭，都是他的講述中出現過的，綸絲一個名字也沒忘記。

~

死亡峽谷，灰綠霧氣退去，一隻羅雀跟著霧氣衝入了峽谷之中。

這隻羅雀表面有防灰霧的塗層，正是張智得自鮑德溫手中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