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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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清偏頭看著雪地裡他畫的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可愛又靈動，如乍現人間的精靈一般美好。

再看看謝瓷本尊，他嚴重懷疑自己把她美化了，而且不是一星半點兒……

眼看著，謝瓷及笄了，成親的日子也馬上就要到了。

“星兒，今日你隨我出去置辦些物品吧。”婦人握著謝瓷的手，笑意盈盈，“其他的倒無所謂，放心交給我操辦就好了，但這喜服，還是得你自己喜歡才行。”

“喜服？”謝瓷這才記起還有喜服這回事兒，霎時高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可是她期待了很久的啊，她怎麼把喜服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

“對對對，你乾孃說得對，乾爹啊，也想看看娃娃穿喜服的樣子，一定美呆了。”獵人插著腰滿臉笑容。

“嗯嗯。”謝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過挑喜服還真是個累活，件件都很漂亮，謝瓷都不知道該選哪件好，最後在婦人的建議下，還是選了件傳統的“鴛鴦戲水”。

挑好了以後，謝瓷便情不自禁走到了謝府門前。

婦人見她痴痴地望著連塊扁都沒有的府宅露出傷心色，不由疑惑地問：“這是？”

“我家。”

婦人心下一驚，謝瓷忽然一頭栽進了她懷裡，眼眶酸澀：“乾孃，我現在，只有你和乾爹了。”

“哎。”婦人嘆了口氣，疼惜地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乖孩子，你放心，乾爹乾孃會好好疼你的。”

“只要你不嫌棄乾爹乾孃就好。”

“乾孃說的什麼話，星兒怎麼會嫌棄你們呢！”

“小姐！”

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謝瓷下意識鬆開婦人，抬起頭來尋找聲源。

驀地，一個有些陌生卻又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闖進她的視線中。

未料，那人直接哭了出來：“小姐，真的是你啊！”

“香……香兒！”

謝瓷也激動得一時忘了如何反應，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喊出她的名字。

婦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同謝瓷差不多大的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子。

謝瓷邁開腳步，一點點朝她移過去，香兒也朝她一步步走過來，這一小段路，卻被她們走了很長時間，彷彿她們中間隔了很遠很遠。

最終，兩人還是擁抱到了一起。

“小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香兒，真好，還有你，真好！”謝瓷也喜極而泣。

看著兩個小姐妹抱團痛哭，婦人心底也有些許感觸，但終究，是替她們開心的。

“小姐，他們說謝府滿門被害，老爺他也？”

謝瓷哽咽著，不答話，香兒心裡卻已然有了答案，當即氣得火冒三丈：“那些柔然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攻城就算了，奪人財產害人性命算什麼？”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了。”謝瓷心裡悽楚，卻也不想再提，只因多說無益。

不過，謝瓷心裡有些許疑惑：“香兒，出事那天你不在嗎？”

香兒搖了搖頭：“不在，半年前我姨病了，病的很嚴重。可憐她丈夫死了，又沒有孩子，表裡表親的也不待見她，孤家寡人沒人照顧。”

“我娘去的早，沒進謝府之前都是我姨照顧我的，而今她病了我怎麼能不管她？於是我便跟老爺請了假，只不過她嫁的很遠，我這一去便去了一兩個月。”

“其實，我在我姨那裡也遇到了柔然兵，但好在我命大，躲了過去。只是，待我回來時，十二川已不再是十二川了，而漢川更是物是人非，謝府也空無一人。”

“我聽附近的熟識說，柔然兵進城當日，就將謝府滿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