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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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師兄，戒清師兄他真的說不想娶謝瓷了嗎？”戒九皺著眉，看起來十分痛心。

皈依惋惜：“是啊，確確實實，是戒清自己說的。”

“可是，我怎麼都不信戒清師兄是這種人！”戒九突然堅定的說。

皈依看向他：“你怎麼了？同情謝小施主嗎？”

“戒清師兄若是真不喜歡謝瓷，就不該給她希望。給了她希望，又承諾了她，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如此始亂終棄，這跟俗世中那些噁心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皈依無奈地搖了搖頭，卻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謝瓷渾渾噩噩地走在下山的階梯上，只感覺渾身綿軟無力，手裡緊緊攥著那團早已被她揉得不成樣子的紙，眼泛淚光：“什麼叫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你錯哪兒了？”

“你告訴我你錯哪兒了啊！”謝瓷聲音沙啞。

“錯在不該喜歡我？不該答應與我成親嗎？”

“什麼對的人錯的人？我才不管那些啊，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可你怎麼能不要我？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謝瓷一腳踏在下一個階梯，卻未成想竟踩到了裙襬，從階梯上滾了下去，一直……從半山腰滾到山腳下。

謝瓷卻一聲未吭。

以往，謝瓷覺得寒清寺好高，這階梯也是十分的長，難爬極了，可今日是怎麼回事呢，她怎麼還沒死就結束了呢？

原來，這半山腰摔下來，也不過如此嗎？

謝瓷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迷迷糊糊看到一個白色人影朝她跑了過來。

然後她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

……

再次醒過來，是在許棠之的懷裡。

“星兒，星兒？”

謝瓷緩緩睜開眼睛，就見一張模模糊糊的臉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過了好一會兒，謝瓷才漸漸看清楚他的輪廓、五官。

“如月？”

“星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許棠之把“擔心”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謝瓷心中疼痛，情不自禁又流清淚兩行：“如月，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星兒乖，還有我。”

許棠之心疼地看著謝瓷，眼中深情難抑，謝瓷卻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似的，連忙抓住他的手腕：“如月，你不要分走我的難過好不好？”

許棠之一愣：“星兒？”

謝瓷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用他問便自己解釋道：“我知道的，你一直在默默替我分擔我所有的傷心難過，第一次在錦川遇見你，你就替我分擔了我孃的死對我造成的悲傷，包括後面在琴川、富川，還有……我爹。”

“你什麼……”

時候知道的？

許棠之還有幾個字到了嘴邊沒吐出來，謝瓷就答：“很早就知道了，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一個人竟然能有分走別人的情緒這種能力，可後來想想，妖魔鬼怪我都遇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而且，你屢次三番救我性命，特別是檮杌那一次，我就該想到，你不是一般人的。”

你知道嗎？那種你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認為自己應該是難過的，可卻怎麼也難過不起來，那種感覺，像螞蟻在身體裡爬來爬去……也很難受。

可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相反，還處處為我好，所以在富川小和尚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對他撒了謊。

這些話，謝瓷到底是沒有對許棠之說。

“可這一回……如月，不要幫我，好嗎？”

許棠之與謝瓷對視著，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抬手試圖拭去她臉上的一點淚痕，低聲應道：“好。”

只是，他剛為她拭去一點淚痕，卻馬上又添新淚，怎麼也擦不掉……

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