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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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戒清停下了腳步，看著她。

謝柳也轉過身，定定地看著他：“因為……她把榮兒推進了水裡，害得榮兒失去了原本的聲音。”

戒清沉默了半晌，才道：“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與你無關。”

“我是代替她說的。”

“你知道的，我不會接受的。”

“她不是故意的。”

“可榮兒的聲音已經變成了這樣子，我要跟你說的就是，榮兒是我唯一的底線，而她出界了！”

謝柳抬頭看著月亮，聲音輕緩：“你知道嗎？其實這幾年我娘一直不怎麼管我，榮兒沒生下來之前她一天都不會對我說超過三句好話，可我從來沒有怪過她，因為我覺得她也不容易。”

“直到後來，榮兒生了下來，爹爹沒管我們的那幾年，娘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每天都念叨著爹爹，見誰都不順眼，對我拳打腳踢，甚至對榮兒也是又打又罵。”

“那時我開始不理解，既然不愛我們，為什麼要生下我們？就是為了讓我爹對她負責？我特別看不起我娘，我知道我娘是真心喜歡爹爹的，可我覺得她的愛太卑微太卑微了，她可以愛一個人到塵埃裡，但是，沒有人會愛一粒卑微的塵埃。”

“那幾年我過得很陰暗，榮兒是我生命裡唯一的一束光芒，我唯一得感謝我孃的，就是她生了榮兒。”

“所以，小和尚，我是不會放過謝瓷的。”

戒清憋了許久，最終也只是淡淡地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小和尚，我今夜找你來，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講一堆大道理，勸我如何放棄，然後轉頭跑去謝瓷身邊的。”

謝柳又看向戒清：“你只需要告訴我，謝瓷和我……你會選擇誰？”

“……”戒清轉過頭去，躲開了謝柳的視線。

“也是，是她先認識你的，你跟她也待的更長久，是我自不量力了。”謝柳見狀，自嘲地笑了笑，又意味深長地感嘆道，“要是……我先遇見你，該多好啊……”

謝柳繼續道：“兒時因為沒有爹，被人嘲笑、只得任人欺凌，更因為這幅皮囊，該受的罪、不該受的罪，我一樣沒少。”

“從前我認為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我每每看到那些男人的眼神就厭惡的很，我看到了他們骯髒齷齪的內心。”

“但是，你是一個例外。”

“你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特別的人。”想起他和她的初遇，謝柳又情不自禁地笑了，“那日在街上，你對我一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陽，掃去了所有的陰霾，你不含任何雜質的笑容，就是我心之所向。”

“你大概不會相信吧，就因為一個簡單的笑容，喜歡你。”謝柳又笑了笑，“其實，我也沒想到，可自那以後，我確實會經常想起你，想起陌生的你。”

戒清張了張嘴，謝柳卻不讓他說話，連忙道：“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什麼，也許以後，你的答案就會不一樣了呢？”

戒清如她所願，沒有說話。

其實，原本他是想說，有些事情，即使就算先遇見，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

謝柳又對他說：“小和尚，我不指望你會幫我，但是我希望，到時候你也別替謝瓷說話，我只想要個公平和她競爭的機會。”

不等戒清回話，謝柳就轉身離開了。

戒清默默看著謝柳離去的背影，眼睛依然清澈得很。

其實，他不是不能理解謝柳，因為……她和他很像，但是這不能成為她報復謝瓷的緣由。

她比謝瓷聰明，比謝瓷懂事，比謝瓷想的多，但是，他知道，謝瓷也不壞。

其實，錯不在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