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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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句飽含深情的話，如驚雷一般炸響在姝凰而畔，震盪而起，又如春日的暖陽，一瞬間點亮那一顆早已經冰冷愧疚沉入黑暗的心。

“燭媚——”姝凰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衝動回頭。

那比她年長數百歲的女子臉上已經有了倦容，氣息因為經歷了剛剛的魔族大戰還有些混亂。

一向八面玲瓏應對自如的面容上竟然帶著袒露於心的真摯。

此刻，就那樣溫柔地笑著，帶著關懷和疼惜乃至一切接納著已經千瘡百孔罪孽深重的她。

“火煌修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受損嚴重，可能要三日才能醒來吧！姝凰，你不必自責，還是快些去看看她吧！”

燭媚輕聲細語開口道，笑吟吟地揮了揮手，囑咐道：

“姝凰，記住，不管你是魔還是仙，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只要你對鳳族初心仍在，你就永遠是鳳族的皇，而鳳族，也永遠是你的家！”

姝凰看著那含笑的人慢慢轉身離去，心中是說不上來的酸楚，那種默默忍受了七千年的委屈和痛苦彷彿一瞬間

爆發。

堅強到不能再堅強外表驟然坍塌，她想衝上去抱住那個永遠在背後支援關心著她的人，將所有的情非得已和盤托出，但理智告訴她，不！

她不能！

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了，一個註定只有兩天壽命的她，又如何讓這些真正關心她的人再一次看著她走向死亡？

他們理解著她，懂得她，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她有家，有這些信她，理解她的親人，這一世，這不就已經值得了嗎？

姝凰寬慰一笑，眼睛酸澀的厲害，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就那樣從心中升騰而起。

隱隱有風吹過，不知道哪裡又冷到刺骨，她就那樣機械地轉過身。

伸出一隻素白的手，似乎有什麼滴在上面，卻只聽見門咯吱一聲被開啟，那道單薄的身影一瞬間掠入。

房間很大，卻也很清簡，那雕花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本該明媚無暇的少女。

但此刻，她卻只能再一次昏睡，再一次經歷這樣的痛苦而沒有轉圜的餘地。

姝凰嘆息，憐惜又無比愧疚，剛剛那一番話給她帶來的無形的力量再一次灰飛煙滅，悲傷的情緒襲來。

她慢慢地俯身，指尖搭在一心信服著她尊敬著她的少女手腕，確信真的沒有致命傷害時，那心頭的不安和愧疚才少了些許。

姝凰就那樣看著沉睡中的少女良久，輕輕地為她掖了掖被角，靜坐在那裡，神色有些迷離和悵惘，紅唇輕啟，慢慢開口道：

“火煌，以後的鳳族就交給你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曾經對姐姐的承諾，要承擔起你肩頭的責任，守住鳳族，守住屬於你的子民！”

“姐姐從誕生以來，便不曾享受過父愛母愛，整日裡和你一樣沒心沒肺的做著這鳳族公主的，直到有一天，偷偷跑去神魔大戰之時，遇到了那一生的劫。”

“驚鴻一面，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尋，因為我知道，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所以，七千年，我苦苦追尋了七千年，然而換來的，卻依舊是如此悲劇性的結局。”

“我那麼愛他，他愛的卻是另一個人。”

“我想，如果不能陪著他一起生，那麼便陪著他一起去死。或許，這便是屬於我們的宿命，無論怎麼抗爭，都無濟於事。”

姝凰頓了頓，黛眉已經擰做一團，哪怕她表現的再平靜，卻也無法讓自己過那已經灰白冷寂的心不痛。

因為愛的太深，便再也無法從容！

她終究還是無法坦然應對……

姝凰凝視著毫無醒來意思的少女，似乎看到了她那最深處藏著的東西，停了片刻，繼續道：

“鳳凰一族，天生傲骨，從來不會妥協認命，哪怕天道如此，也從來不屈從於此。火煌你是，我也是。”

“所以，你應該懂我為什麼會義無反顧地走上這條路。”

“愛，或者不愛，不是由你說了算；一旦你把心給了別人，便再也難以拿回！”

“火煌，你要記得，愛別人，愛七分，留三分於自己。因為自愛才能贏得別人的愛。”

“若是在一段感情中失去了自我，那剩下的只有卑微和痛苦。姐姐不希望你走上這條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不歸路。”

“因為，一味地執著，換來的只能是你從來都得不到的東西，那，甚至都算不上痴情，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