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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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笑著哭著，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迷亂的狀態，她在他真正離去的那一刻，才明白——

原來，她捨不得！

她終究是愛到骨子中，寧願他死，也不願真正地毀掉他！

紅鸞就那樣枯坐在血腥遍佈的土地之上，摟著那個曾經佔據了她所有一切的男子，手中凝聚出那從長青殿楊柳樹下挖出的黑色小壇。

看了一眼那再也沒有可能醒來的人，她一手拔出了那酒塞，那白色的靈液之中浸泡著一株火紅的罌粟花，在這三千年的歲月之中也不曾枯萎半點，灼灼而開，一如萬年前他們的相遇，罪惡而又帶著誘惑。

“驚蟄，你死了，多好！”

紅鸞看著已經停止了呼吸的男子，痴痴地開口道，聲音纏綿悱惻。

她輕輕俯下身，貼在那個讓她惦念了不知多久的男子胸膛之上，哀怨一聲嘆道：

“這三千年我為你埋下的酒，三千年後再也沒有機會去喝了，既然如此，那便讓我們一起走向死亡吧！”

頓時，那原本握在玉手之中的酒罈便被遙遙擲了出去，如一道流光直直地墜落而下！

終於再無任何阻力，紅鸞緊緊擁著那個讓她為此執著了上萬年的人，一道火紅的靈力纏繞而起，將這一對相擁的璧人帶入半空之中。

女子垂首，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吻上了那個再也不可能醒來的男子唇角，桃花眼中的明媚悄無聲息地變成隱晦的瘋狂，卻又帶著點點的迷戀。

也就在天帝感覺事情有異的那一剎那，一團明豔豔的火焰陡然炸開，將相擁抱的璧人包裹而起！

很快那一道倩麗和青俊的身影便沒入那燦爛絢麗的火光之中。那灼灼而起的火焰，紅的耀眼，光亮刺人，在這刀光劍影的戰場之上，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火神斬殺叛逆者青帝，爾等應效仿之！”

天帝冷眼旁觀著那發生的一切，心中卻對那紅鸞舉動嗤之以鼻，頓時也生出幾番考量。

不過是一個男人，又有什麼用？

說到底，還是權勢和地位更實在些，愛情這些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

赤欒這種如毒蛇一般的存在，若是有弱點在手，倒也好控制，如今既然自己要陪著那青帝死，他也沒什麼可惜的！

明晃晃的火焰炸開在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白驀然眼前，彷彿一瞬間，有什麼從她的眉心爆裂。

那湧入的記憶翻卷在她的腦海中，斛月冷火已經灼燒至她的腰間，魂魄殘破，幾盡油盡燈枯。

但也就在所有的記憶和痛苦灌入之時，白驀然那一雙黯淡無光的眸子中突然掠入無盡的黑意，瞳孔瞬間泛紅。

直直地看著那在將她曾經最愛最親的人燃燒成虛無的那一團火焰，絕望地哀嚎道：

“不！不！”

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那種刻骨銘心的恨，終於在面對至親至愛死亡之時爆發，在那如月光般皎潔的火焰之中，她終於憶起了前塵。

她從來不是什麼凡人，也不是鳳族的公主，她只是是魔女姽嫿！

是應該帶著仇恨和毀滅崛起的惡魔！

七千年前，她被那鴻鈺化身的幽篁騙了情，亡了父母，甚至於最後身死神滅。

七千年後，她失了記憶，再次入了那謀局。

短短數載，她在乎的，為她而死，在乎她的，為她而亡！

她，怎麼能不恨？

同一時刻，在魔女姽嫿帶著無邊恨意歸來之時，那一直都在浴血奮戰苦苦支撐的冷傲女子終於失去了力量。

姝凰回眸，沾滿血跡的臉頰上竟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一如千年前，她在那天魔大戰之時遇見那個黑袍男子一般純真熱烈，鳳眸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她就那樣遙遙望著甦醒著卻無能為力的白驀然，嬌豔的唇微微勾起，如瀑的長髮隨風飄散。

手中的鱈皇琴猛地發出“錚”的一聲絕響，如絲玉一般的琴絲斷裂消散，那驚才豔豔的女子滿足一笑，輕輕道了一聲：“珍重！”

伴隨著那兩個字落下，圍攻著她的三大上身驚懼地看著因為逆命之術而瞬間化為虛無的姝凰，不由自主地愣在那裡。

不再出手，看著那曾經在天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絕世女子湮滅，他們心頭竟生出一絲的不忍和哀憐。

儘管沒人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真相到底為何，但，鳳族的毀滅，鳳皇的身隕，還是留下了猜疑。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新一任天帝即位之時，有些冤屈才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