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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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殿，因著大婚，一向孤寂冷清的樓閣也添了許多生氣。

紅綢而掛，十里紅毯。

幽篁輕柔抱著那個讓他心儀之人，紅衣翻轉，美好如夢，一步步踏入。

宮娥很快散去，日光開始西斜，暮光如碧，落日若金。

很快，行至那點燃著喜燭的婚房之內，幽篁輕輕地將姽嫿給放下。

四目相對，兩雙歡喜。

只是，那眼底深處，一個是無限悲傷，另一個卻是恨意遍佈。

而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

表面之上的美好，就要如煙花，絢麗般畫上句號。

“阿瑤，你歡喜嗎？”

幽篁執了姽嫿的素手，坐在床前，看著那張如花似玉的面容之上的嬌腆，輕輕地開口道。

“自然是歡喜的。”姽嫿輕聲回答，聲音悅耳動聽，睫羽顫動，帶起臉頰上幾絲紅暈。

似乎有了靦腆，少女鬆開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那桌上早就備好的酒杯端起，有些急切地開口道:

“帝尊，飲下這杯合衾酒，我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好！”幽篁輕和地應道。

手指接過那一杯酒水，然後微微彎腰，與那個他最愛的人手臂相環，一點點送入口中。

肌膚相觸，熟悉的感覺應運而生。

姽嫿手竟然有了一絲絲的顫抖，她眨了眨眼眸，不自覺間，杯中竟然多了幾點，順著進入她的口中。

甘甜中透著無盡的苦澀……

一如七千年前，他也是親手用這種方法給滿心歡喜的她下了藥，今日，她將一切悉數奉還！

“阿瑤，你哭了？”

已是很久，杯中酒早已引盡，幽篁眼眶也有些泛紅，他醇厚的聲音回味著幾點哀傷，那樣令人動容。

“對啊，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太高興了才會如此。”

姽嫿點了點頭，若有所指地將空酒杯放到了桌上，眨了眨眼，灼灼的目光看向幽篁，似笑非笑地又開口道：

“那些事情，壓在我心頭太久了，久到一想起來都會痛苦至極。”

“所以，今日，我想將那痛苦的根源終結！”

“是啊，有些事情該結束了，就像夢永遠都會有盡頭，甦醒了便還要去面對真實……”

幽篁幽幽一嘆，明明在這樣怪異對話之下，他卻抬手輕輕地將少女眼角的淚水揩去，目光愛戀，又帶著幾縷悲傷。

“是啊，鴻鈺，你也該醒了！”

冰涼如九月冷風戳骨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

幽篁的手終究沒有收回，他低頭看去，心口插著一柄泛著冷光的利刃，殷紅的血從刀刃之處流出，滲入他大紅的衣襬之上，就好像恍然消失不見。

心，大約已經痛到了極致。

但，卻又有一種解脫……

他最愛的人，再未有半點偽裝，就那樣涼涼地看著他，毫不留情地將血之刃刺入他的心中。

姽嫿手中魔氣湧動，嘴角浮現出徹骨的冰冷和殘忍。

“譁！”

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抓住那一顆鮮血淋漓的心，掌心凝聚而成的黑氣此刻迅疾而入。

剝離，解封！

一切都只在一瞬間，姽嫿從始至終，動作如行雲流水，不曾有過半點猶豫。

哪怕，她寄身的那個身體，淚水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掉落，砸出那歲月之中埋在心底的愛戀，以至於，痛徹心扉！

可她仍舊是在笑著，笑的那樣開懷。

幽篁仍舊在強撐著，哪怕身體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可是意識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無比留戀。

是的，他捨不得。

因為捨不得，才會在神魔大戰她死亡的那一刻拼了命的奪回意識；

因為捨不得，才會在真正失去了她之後將她封入心中，只為永永遠遠相記；

因為捨不得，才會人間相守數月用一吻將她最想要的東西贈給她。

明知道，入口的是毒，是祖魔之血，卻還是甘之如飴；

明知道，將面對的是剜心破封，卻依然笑著與她告別……

他真的好傻，就好像曾經的她一般。

她曾為他愛到魂飛魄散；

他也願為她傾盡所有補償。

只要她歡喜，便好……

幽篁無視那明明就在眼前他的那一顆鮮血淋漓的心，幽深的目光就那樣看著那個笑著流淚的女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