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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不死,鎮虎軍便一日不得安生。慶安侯雖已失勢軟禁,可畢竟在此之前仍有關係脈絡,免不了各路訊息流進流出,你在五軍營,找幾個鎮虎軍舊部,多留意著嶺南和北境往來的商旅,探探風聲。”

嶽無衣沒廢話,先點頭應下,轉而又問,“宮城外頭倒是沒什麼掣肘,可當年送進宮的罪奴怎麼辦……之前不是還有罪奴差點兒害了貴妃娘娘?該不會也是拓達的戰俘吧?”

“宮中不比宮外,陳年頑疾得徐徐圖之,我跟二哥也很難伸上手——先不說這個……”諸允爅暗暗嘆了口氣,覺得京城裡烏七八糟的實在頭疼,“除了喬忱,另外那個有沒有什麼線索?”

“別提了,喬唯喬忱雖是罪臣,卷宗落了封,可好歹還能摳開窺見一部分。可方苓——”少年郎繃著一張臉,艱難地搖了搖頭,“查無此人。”

諸允爅登時怔忪,“是記載不詳,還是根本連記載都沒有?”

“戶部名冊我翻遍了,按理說朝臣家中親眷甚至奴僕都該有記錄,可我查來查去,就是連這麼個人都沒有。”嶽無衣也覺得這事兒邪門兒,“我原以為不留的孃親在京城時可能不叫這個名字,還特意去溫家偷了名簿,逐條逐目的捋了一遭,根本無從下手。一個大活人……哦不對,曾經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毫無蹤跡可尋。”

嶽無衣見了鬼似的誇張的哆嗦了一下。

少年郎跟隨肅王時,方苓已經故去多年,感嘆歸感嘆,他其實對於楊不留的生母並無真實可感的印象。

可肅王曾經在那份庇護溫柔中短暫放肆過,零落模糊的記憶之中尚且殘餘著些許熟悉的溫度。

他始終認為,只要他記得,這個人便是存在的。然而如今除卻模糊不清時隔久遠的回憶,這世上卻連她存在過的痕跡都被人殘忍的割捨。

諸允爅微微閉上眼,捏了捏眉心,腦子裡一團糟的沉默良久。

當年方苓詐死離開溫府,為的便是讓她自己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楊不留曾經跟他坦白過關於方苓身世的猜測——因著罪奴出身,恐怕與番邦敵寇略有牽扯。

溫仲賓在朝堂之上不願趨炎附勢,又跟肅王師徒倆一個德行的瞧不慣秦守之,方苓極有可能是某位權臣準備的一盆無法讓溫家洗清干係的髒水,她的來處不明,要麼自此無人提起,要麼就是給了旁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然而許是女子深情,又許是其他什麼緣故,選擇了離去。

“殿下破天荒的帶了位姑娘回來,不留要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倒還好辦,雖說街頭巷尾的散些風聲簡單,可毫無干係的人可以聽風就是雨,有心之人怕就沒那麼好糊弄了。保不齊昭王殿下都不會信……”嶽無衣抱著長刀,下巴頦杵著刀柄嘆道,“這查不到來處,無從應對啊。”

諸允爅自然清楚這往後的清閒日子怕是屈指可數。

他沒告訴楊不留,朝會之後他急於交出帥印兵符原因並非單單想要隔岸觀火一陣子,一來他是為跟洪光皇帝表明不屈從這麼個混蛋兵部的態度,二來則是想討幾天安生,黏糊著多陪陪楊不留。

此事急躁不得。諸允爅仍舊沉默,回身撈起酒壺一飲而盡,喝得一乾二淨才聽見嶽無衣兀自操心嘀咕,“不留不是說殿下喝藥要禁酒嗎?”

諸允爅瞥了他一眼刀,勾勾手指把人勒在胳肢窩底下夾著,“敢跟她多話,小心你的脖子。”

嶽小將軍好漢不吃眼前虧,裝傻充愣先點頭。笑話,好不容易有個治得住他家主子的,不告狀簡直天理難容。

諸允爅頓了頓,“還有方苓的事,暫且別告訴她。現如今知之甚少,讓她知道也是徒添煩惱罷了。”

少年郎被肅王勒著脖子,歪扭的執禮應下。

“還有……”肅王殿下無禮道,“我再說一遍,你——不能叫‘不留’。”

翌日一早,肅王溜溜達達的進宮呈稟了交付鎮虎軍權責的奏摺,以延誤戰機難當大任為由請罪領罰,臉上卻半分悔改之意都沒有,撂挑子撂得異常灑脫,甚至還提議,讓皇帝連嶽無衣的軍銜也一併擼了,免得那小子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旁人拿他沒轍。

諸榮暻沒好氣兒的挑眉看他,“你這主帥當的,自己請罪也便罷了,還要毀了人家孩子的大好前程不成?胡鬧。”

嶽小將軍雖出身肅王府,可實打實的戰功在身,也無黨派牽扯,又在五軍營擔任要職,諸榮暻即便為了忠臣良將面子上過得去,也斷然不可牽連嶽無衣。

洪光皇帝佯怒地數落了肅王半晌,不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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