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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半仙兒一言難盡地看著肅王殿下,就差腦門兒上“啪嘰”拍倆大字兒——不去。
人活在世,向生避死是為常態。
孔半仙兒多年以前為了餬口待在山間道觀裡的那點兒修為純屬騙人,冰涼涼一張臉底下原本就揣著一顆滾燙滾燙怕死的心,經此南境一役,怕死的念頭與日俱增,山谷戰場善後回來夜裡都要膽戰心驚。如今被莊望和楊不留一手攛掇著往這一條遍地艱難險阻的路上走,事關生死,若非尹星橋牽連其中,孔先生基本上能縮半拉身子,絕不只縮一個腦袋——倘屍首身子沒涼的時候還好說,可“乎噶爾”在停放屍首的僻靜屋子擱了數日未動,腐氣沖天,那就是一頭扎進一團死氣裡,萬一再看了滿眼的蛆……
孔安神色木然地一皺鼻子。往屍體跟前兒湊這事兒他不怎麼熱衷,偏木頭樁子似的截斷他去路的肅王殿下位高權重,他還頂著土匪頭子的頭銜,斷然不能在這屁大點兒的小事兒上招惹這位主子——孔半仙兒比肅王殿下稍猛了一個髮梢兒,居高臨下眼巴巴地盯著他,試圖喚醒這位三殿下殘存的良知,放他一條不用跟著死相慘烈的屍首大眼瞪小眼的生路。
肅王視線一偏,假裝沒看到孔安眼睛裡那灼灼的回絕,沉著臉一本正經,“奴兒司攛掇一事在先,南境截斷傳信一事在後,乎噶爾手段歹毒險惡,確認真假絕不容錯,倘若當真如不留所說,這具我們找到的屍首並非是他本人,也好早有探查防範。”
話說到這份兒上,孔安只能不情不願地頂著一張苦大仇深的冰塊兒臉去跟已經放臭了的“乎噶爾”見上一面。
孰料本以為尹星橋已經確認無疑之事,再見卻窺得了幾分另有隱情的端倪。
屍首的半張臉被狼啃得袒露了白骨,另外半張臉面板腐潰腫脹,蛆蟲蠕動鑽湧,遠處搭眼一瞧,身形輪廓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然湊近了仔細一看,孔安卻頭皮一麻,又不敢確定了。
諸允爅側身讓路放孔先生去吐,心事重重地拱了拱手致意告辭,奔著行伍駐紮的營地去了。
折騰一趟回來便是披星戴月。
諸允爅回來的時候楊不留醒著,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拖著痠軟無力的四肢挪蹭著坐到了桌旁,端著茶盞小口小口地嘬。
“才忙完?”楊不留這會兒比黃昏時分精神了些,說話也沒方醒時那麼有氣無力,就是喉嚨裡還沙啞著,一個字一個字勻著力氣往外落,語速比身體無礙時慢了許多,“吃飯了嗎?傍晚的時候沒留意,怎麼幾天沒見,瘦了這麼多?”
“你還好意思說?”諸允爅抬手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甫一觸及面板覺得不對勁兒,掌心貼著試了又試,登時虎著臉把人扛回床榻邊兒,裹著被把人纏了個嚴實,“有點兒燙,你在這坐會兒,我去請鄭先生過來。”
楊不留沒給他撒手就跑的機會,先捏住他的腕子往身邊帶,知道他怕扯到她的傷口不敢亂動,又得寸進尺地抽出纏著繃帶的那條胳膊,抬手在床沿上拍了拍,“好歹我也是江湖郎中教出來的,心裡有數,這點兒毛病犯不上大半夜的把那小老頭提溜過來。你要麼給我看看你的傷,要麼就老實陪我坐會兒。”
上陣殺敵傷病破相都是小事,諸允爅自己習以為常,卻每每思及楊不留身上那處幾乎見了閻王爺的傷就覺得心肝脾肺哪兒都疼,反之亦然,楊不留在聽小神婆說起肅王胸口那一處險傷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驚——倆人都把對方當眼珠子似的護著,誰也別說誰矯情。
諸允爅擰是肯定擰不過她,只能踏踏實實地借她靠著,餘光瞥著楊不留呼扇呼扇的眼睫,本想著安靜坐一會兒哄她睡了,誰知這姑娘也就消停了半刻不到,咂咂嘴,試探似的偷偷瞥了諸允爅一眼,啞聲說起那具屍首的事兒。
“……乎噶爾的屍體是誰驗的?”楊不留話說得有點兒急,吃力地嘆了口氣,“有沒有留意到他手指上有被人咬過的痕跡?”
肅王殿下沒吭聲,聳了聳肩膀,把人扳正,幽怨地盯著她看了半天。
早先黃昏時,肅王殿下便對於楊不留睜開眼有了點兒力氣就開始跟他掰扯乎噶爾和南境的諸多事宜深表不滿,這會兒大半夜的夜黑風高,正是說體己話的時辰,孰料這姑娘滿腦子琢磨的還是那具放臭了的屍體的事兒——諸允爅苦大仇深地瞪著她,末了把自己委屈樂了,嗤的一聲笑漏了氣,妥協地重新把人攬在懷裡。
“你換完藥睡了的時候我帶著孔安去仔細看了一眼,但現在屍體腐潰得厲害,他也不敢確認。”諸允爅說話間在前襟兒裡掏了幾下,扯出一張胡亂謄抄的信紙遞給楊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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