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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不留再次清醒過來時缺月已偏,墨色將盡未盡地染著天,似是黎明破曉之前。
目光所及之處仍是那扇破爛漏風的窗,楊不留微闔著眸子,緩慢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孰料竟意外發覺被捆縛得難以動彈的手腕腳踝之上沒了牽制壓迫的難耐鈍痛之感——將近一個晝夜的受制於人得以解脫,楊不留稍微驚喜地轉了轉不知何時被卸掉繩索的腕子,吃力地撐著地面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倚靠在破爛的窗邊,眯著眼往窗外看。
不出所料,窗外無人看守,簷下便是陡峭的崖澗。
屋子裡輕不可聞的動靜傳到一門之隔的看守耳畔,有一黑衣人悄悄推開門板往裡瞄了一眼,覷見楊不留已經挪蹭到窗邊,當即轉頭低語,嘰哩哇啦地說了一句話,隨後又怒目直視著歪頭打量著門縫處的楊不留,不甚熟練地吼了一句,“你,老實點!”
楊不留神神叨叨的能耐有限,自然聽不懂番邦話說的是甚麼意思,只是瞧著他們說話時比劃的動作,大致猜得出是派人去找個位高權重的人過來問詢究竟。
楊不留摸了摸方才捱了一悶棍的額頭——幸而這棍子約麼是不太順手,乎噶爾被人戳破了算計,氣急敗壞地掄著膀子也沒使上多大的力,狠砸的那處只腫了一塊,竟然沒破皮。
這腦子雖然被敲成了漿糊,但楊不留混混沌沌不假,卻也還沒到暈頭轉向隨隨便便就能矇騙過去的地步。
乎噶爾實在太過急於求成,這麼一出土匪劫道的戲碼連個藉以依託的本子都沒寫完滿,被劫的這位又心有預料多處留意,哄騙的戲份兒尚未敲鑼,楊不留便把他的編排猜了個徹底,這夥兒無意劫財的土匪,八成是另有深意。
山間匪患再不濟,落腳之處安身之所還是得有的,不說財大氣粗,最起碼也得遮風避雨,關押人質的屋子積了遍地的塵土,這幅八百年不開張的架勢,自然免不了讓人心生疑慮。
而這還只是諸多破綻的其中之一。
一路輾轉顛簸,乎噶爾並不確切知曉自己早便在楊不留跟前漏了底。
他們這夥人在南境駐軍頻繁調動,軍匪對峙人心惶惶之際,為免引人矚目,交談話語不敢張揚,連番邦話說得都少,楊不留窩在麻袋裡暈暈乎乎的裝死偷聽,幾乎囫圇個兒地把乎噶爾在此地四竄藏匿的緣由推了個大概——乎噶爾雖行跡詭譎,但為人野心倒沒那麼捉摸不定,既然他把主意打在了楊不留頭上,自然還是在惦記阿爾番麗曾安排部署的諸多事宜。
一切揣度論定,楊不留其實本可以在這夥人馬跟一隊城防巡視的官兵交錯途徑之時伺機逃脫……
然而既已得知乎噶爾有意藉由她的身份逼迫當年聽命於阿爾番麗暗藏於南境的暗衛細作露面,楊不留思量再三,順水推舟未做掙扎,確是另有盤算用意。
對那些個忠主的惡犬,楊不留亦是萬分好奇。
不過楊不留神叨歸神叨,即便有所預料,卻也難以確切的知道乎噶爾究竟打算如何哄騙她,又怎麼逼迫那些惡犬現身。不過軟硬兼施的招數楊不留沒甚麼顧忌,為誘惡犬,乎噶爾總不至於把她變成一具屍體。
這廂心有忖度,乎噶爾佯裝柔弱博取同情的法子必然不攻自破。
乎噶爾擅易容,換副皮囊輕而易舉,可嗓音卻難掩痕跡——他搖身一變扮做一位受盡欺負的啞女,本意想必是藉機跟楊不留攀談一二,待到一拍即合準備一起逃脫魔爪之時,再想辦法騙取她的信任,聯絡西域暗衛,暗自召集。
楊不留此行往南是為助肅王平息禍亂而來,依著她的性子,自然不會聯絡肅王分神惹事,可她孤零零一人無從逃脫,到頭來只怕難逃一死,糾結再三,透過這位天可憐見兒的啞女聯絡西域暗衛,是當下最好的法子。
孰料,乎噶爾急於成事的如意算盤尚未來得及打響,便被楊不留當機立斷,毫不留情地掀了他的底牌,騙人不成,顏面盡失。
乎噶爾並非綠林江湖中人,楊不留的挑釁能激怒他一時,可這點兒被激起的憎恨卻還沒攢到誓要索取她性命的荒唐地步。他換了身行頭,緩步踱進屋內,懶散地掃視著楊不留周身的狼狽不堪,冷哼了一聲,漠然道,“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叔叔。”
楊不留從記憶之初便對沾親帶故這個詞滿不在乎,溫家那一脈血親她都可以置之不顧,更何況這位從天而降的“小叔叔”——楊不留沒應聲,半蹲著撿起先前被乎噶爾假模假式掀翻在地沒做收拾的藥瓶,扯開瓶塞嗅了嗅,皺了皺眉,撇在一邊,“金瘡藥裡混了這麼多麻葉,你是治傷,還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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