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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曾經去過鬆雲居做客的蕭然,喚了聲“蕭先生”,目光又落回病床裡那人身上。
情天人難受,沒有睜開眼睛,剛才說話時她抓住的是何琴的手,卻不自知,難受時更握緊,像是想要藉以分散痛苦不適。
“這到底這麼回事,病人入院反而情況更不好?”
蕭然的聲音是對著護士,鍾聆側頭看他,他或許不自知,平日在外對人總是一副淡淡笑容的他,此刻因為病床裡女子的不適,已經變了神色,對護士的語氣可以算是責問一般。
護士知道這個病房裡的病人身份不一般,來人身份也不一般,根本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低頭處理著手裡的。
剛給手背上針口止住了血,護士想要重新紮針,情天卻一下縮回了手。
眾人面色為難,蕭然緩聲道:“情天,先讓護士扎針。”
情天不為所動,抱著被子,依然堅持:“……回家。”
“太太,您要回家等先生來好不好,要回滿庭芳等先生過來我們再——”
何琴話還沒有說完,情天臉埋進抱著的被子中更深,不願看任何人。
蕭然卻聽到了何琴話語中的重點,滿庭芳,那是情天獨居的房子,現如今她嫁給藺君尚一直住在松雲居,怎麼突然要回滿庭芳去,而且還是在病中……
她向來性子沉靜,不是個會隨意鬧脾氣的人,看著,像是她與藺君尚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窗外雷聲越來越近,風雨欲來前氣壓也更低,悶得人喘不過氣,即便帶著單側鼻氧,情天仍是覺得難受。
加之護士進來習慣了隨手開燈,那明亮的白熾燈管讓她即便閉著眼,也覺得光亮能透過眼皮清晰感覺得到,她想用被子蓋著自己的臉。
蕭然怕她蹭掉了鼻氧,伸手護著,聲音放輕:“要怎麼都好,你先放輕鬆,別傷到自己。”
他嘗試著將她捂到口鼻的被子輕輕往下拉,神色動作皆是小心放輕。
就在這時,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很緊。
蕭然抬頭,看到的是男子熟悉而冷冽的面容。
藺君尚就這麼突然出現於眾人跟前,眸色那麼深,靜默中湧動著暗流,出口的話語卻客氣:“謝蕭總關心。”
蕭然收回了手,藺君尚已經彎身下來,將床裡的人輕輕抱起。
突然位置的變化讓情天人更不舒服,抬手就胡亂去抓,抓住了那人的衣襟不放手。
藺君尚將她抱在懷裡,手掌護著她的後腦,按在胸膛,因為畏光,她不自覺地臉往他懷裡埋。
“情天身體不適,怕是無法與人說話。”
客氣而疏離的語氣,比兩人以往私交時要漠然幾分,蕭然淡淡一笑:“沒事,病人休息最重要。既然已經探望過,就不打擾情天休息,我們先走了。”
蕭然目光落在情天身上,她正被藺君尚護在懷裡,是絕對佔有的姿態,他低眸微勾唇角,轉了身。
鍾聆與藺君尚情天都不算認識,只是隨著蕭然而來,此刻看蕭然轉身朝外,也向藺君尚微微笑點了個頭,轉了身跟出去。
門外等候的助理跟上,三人一起離開。
病房中恢復安靜,護士跟何琴都還杵在一旁,左右為難。
藺君尚看到了輸液架上還剩的藥水,也看到了懷裡人腫起的手背,“怎麼回事?”
他的語調或許算平靜,但在旁人聽來卻倍感壓力,心中惶惶。何琴只能主動道:“先生,太太睡醒就說要回家,也不肯繼續輸液。”
“那就回家。”
男子決定沒有片刻猶豫。
“可是……”何琴小心翼翼補充:“太太說要回的家,是……滿庭芳。”
藺君尚眸中掠過暗影,和著窗外越發陰沉的天氣,令人大氣都不敢喘。
兩人成婚以後,感情能羨煞旁人,何時見過這樣的狀況。
“你們先出去。”
與護士往外走,在門口轉身帶上門時,何琴還擔憂地看了病床一眼。
……
坐在床沿,藺君尚將懷中女子抱得小心,也不急著說話,護在她後腦的手掌一下下輕輕撫著她的發。
“情天如果不想在這,咱們一會就回家。”
懷中人不回答,他低頭埋在她的髮間,格外想念她的氣息。
耳畔,伴隨著嘆息的氣音緩緩而起:“你要如何都好,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聽話。”
他低頭就要吻她的臉頰,一陣響動,門卻在這時候從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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