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逝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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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這一刻也徹底想通了，今生終將恣意江湖，何不隨心而行？反正彼時他們正年少，未來如何還不得知，把握當下才是率性江湖兒女所為，遂抬起頭，直視凌子瀟的雙眼，甜甜一笑。

夜晚的醫館靜謐寧靜，空氣中的藥香似乎也散發著濃濃的甜味，十四歲的少女和十九歲的少年彼此凝視，再也無法分開。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咳嗽打破了這份甜蜜，老爺子揹著雙手走進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凌子瀟後，坐到了他們旁邊的椅子上並在桌上放下一個木盒。

白芸確定自己心意後也不再扭捏，厚著臉皮若無其事的湊到老爺子身後給他捶捶肩，老爺子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在身邊坐下後便道：“芸芸，這兩年我觀你診病，心細膽大，開方果斷，早已青出於藍了，爺爺現在已經沒有東西可教給你了，就算讓我立刻去見閻王爺我也安心了。”

說完又轉頭瞪了凌子瀟一眼道：“臭小子，敢情你早就盯上我家丫頭了，哼，以後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定不饒你，就算老頭子我下了地府也會爬出來找你算賬。”

凌子瀟趕緊保證不負白芸，而白芸也忙抱著老爺子的手臂道：“爺爺說什麼話呢？您會長命百歲的。”

老爺子拍拍她笑道：“傻丫頭，你當我不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暗中給我調理身子，要不是你，恐怕老頭子墳頭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能多活這麼些年我知足了。”

說完拿過桌上的木盒遞給白芸道：“這是我家祖傳之物，現在交予你。”

白芸開啟木盒一看，裡面有一套醫療工具和一本筆記，上面記載了鄒家世代行醫中遇到的各種病症和治療方法，這可是無價之寶，白芸總覺得老爺子今晚怪怪的，遂關上木盒推還給他道：“爺爺，我還小，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您來保管吧。”

老爺子將木盒又推過去道：“給你就拿著。”又對凌子瀟道：“小子，記住我說過的話。”

說完站起身揹著雙手往門外邊走邊說道：“好了，我也乏了，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看著老爺子離開的背影，白芸心中有股不祥的感覺，也沒有心思聊天了，憂心忡忡的關上醫館準備回去，凌子瀟安慰了她一番後便各自分開歇下了。

白芸因擔憂老爺子心裡煩悶無法練功，便逮著小綠一陣揉搓，讓它苦不堪言，躲她遠遠的，直到白芸累極睡去才算解脫。

而此時遠在Y省的原始密林中，許子離正在拔足狂奔，與他一起的還有十幾個同齡的少年，身後一夥持機械弓箭的黑衣男子正對著他們瘋狂射擊，奔跑中，不斷有人倒下，許子離卻看也未看一眼，反而加快速度躲避逃竄。

短短時日，他的身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早已結痂，而有的還正在往外滲血，即便此時疲累到了極點，他也沒有停下，因為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還不能倒下，外婆還需要他照顧，而那個人的恩情他還沒報答，所以，他必須活下去。

在持續奔逃了四個小時候後，對方才停止了射擊，十幾個少年也只剩下了五六人，此時都癱倒在地，大口喘氣，既慶幸自己劫後餘生，又悲傷同伴的傷亡，更恐懼黑暗中的未來。

許子離靠坐在樹下，透過樹葉的縫隙望向漆黑的天空，雙眼漠然而冷冽，只有在想起那道身影時才有那麼一絲的溫度。

……

第二天，白家人包括凌子瀟都已起床，卻不見一向早起的老爺子，白芸以為他去了醫館，就和凌子瀟找過去，結果醫館大門緊閉，顯然屋裡沒人，白芸疑惑了，老爺子這一年精力不繼，也不愛出門，他去哪了？想了想兩人又轉回，準備回房間看看，卻發現老爺子還躺在床上。

不對勁，白芸撲上前輕輕搖了下他小聲叫著，可老爺子毫無反應，她顫抖著手在他鼻下一探後瞬間軟倒在地，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一遍遍小聲叫著老爺子。

凌子瀟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忙上前扶她在床邊坐下後，叫來了白父白母，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準備喪事。

白芸全程呆如木偶默默流淚，誰也不理，白母見她如此傷心哭著說道：“芸芸跟老爺子感情最好，這突然一走，我擔心她撐不下去。”

白父在一旁也悲傷的說道：“老爺子一生救人無數又敦親睦鄰，我們都這麼傷心他的離世，更何況芸芸是他老人家帶大的，肯定更難過。”

白晏看著姐姐這樣也乖巧的在一旁紅著眼睛擔憂的看著她，等喪事辦完老爺子下葬後，白父因省城那邊的生意不得不趕回去，留下白母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