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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追逃打殺,好端端的江南,竟也如修羅場一般。此時正有人藉著楊玄感的叛亂登高一呼,自是百應的,短短數日,聚了十萬人之眾。”
穆清摒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盯著賀遂兆,腦中飛快的轉過一幅幅溫婉熟稔的水墨畫,硬生生地封閉了心念,不去想那自小嬌養著她的細緻山水,如今是怎樣一副場景。
賀遂兆長吁了一聲,接著道:“江都的劉管事已著人去餘杭探過,遞過訊息來,七娘的兩位兄長,一位已在鄉間安居,雖過的艱難些,好歹平安。另一位,說是往金城郡投婿家去了。兩位的府宅,已為叛軍所據。”
“那我阿爹的老府宅呢?”穆清急問到。
“卻是安然無恙。”賀遂兆安慰道:“顧老先生向來德高望重,人皆敬重,舊府老宅封鎖了三年有餘,無人妄動,時常有香火祭拜。”
穆清從心底裡吐出一串嘆息,胸口隱約作痛,垂下眼簾時,一顆眼淚順勢滴落下來,正落在杜如晦的手背上。他向賀遂兆頷了頷首,“此番勞苦了,已過了三更,早些去歇著。明日趁著天早無人,往留守府去罷,莫教人覺察你我已見過。”
賀遂兆站起身一拱手,又看了一眼垂頭靜默的穆清,牽了一下嘴角,終是沒說一字,轉身出正屋,往偏廂內去歇了。L
☆、第九十六章 人心所歸(十四)
沉寂了片刻,杜如晦見她並未再落淚,便抬手將她攙扶起,溫言道:“更深了,早些睡。”
她如何能睡得著,又怕擾了他睡,遂安靜地平臥在榻上,自顧自地出神。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胸前。穆清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瞬時整個心頭都盈滿了他的氣息,熟悉到沁入骨血中一般。“我,我好惦念阿爹阿母。”她顫著聲音道:“阿爹過世第二日,我便隨了你走,至今已三年有餘,我竟不知阿爹阿母葬在何處。”
杜如晦低頭將面頰貼在她的額頭上,柔聲說:“論理我也是該要回去祭拜恩師的,況且現今已不僅是恩師,亦是阿爹。待時局略安穩些,我們便一同回去祭掃。”
穆清在他胸前默然點了點頭,默了一會兒,他又道:“等回了東都,我替你購下顧氏老宅,待他日江山既定,蒼生不再遭受塗炭之時,我們仍一同去那處住著,春踏東苕溪,夏觀眾星宿,秋採塘上蓮,冬制暖香薰,終身約守,百年同穴,可好?”
穆清將臉埋得更深,嘴角卻抑不住地往上揚,想著那場景,分明是暖心想笑的,卻惹得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流。
一夜睡睡醒醒,天邊隱約有了一絲霞光時,她終是睡踏實了,無人吵擾她,一覺直到巳時方醒,身邊早已人空。起身梳洗了,前後想想這一日皆閒散無事,又多日不見英華,便想著要往軍營中去探探。昨夜聽賀遂兆那意思,楊玄感要往弘農宮去,說不得過些日子弘化的駐軍便要開拔。英華便又要隨軍離去。再者,從餘杭到吳郡,她的親族幾乎離散盡了,眼下能見著的,惟有英華。
離校場還有些路,忽聽見前頭吵吵嚷嚷的人聲,從車壁的窗格望出去。見好多人圍聚在一處。將路堵得水洩不通,馬車再過不去。穆清撩起車上的簾幕問阿達,“前頭已是駐軍地。怎圍攏了這麼許多百姓?可是出了甚麼事?去瞧一瞧。”
阿達將車停靠在路邊,向穆清道:“娘子且坐坐,我去去便來。”
車內悶熱,坐了一會子。阿柳耐煩不住,又撩開簾幕去看。正看見阿達急匆匆地快步回來。到了近前,他皺眉道:“改換條道走罷,前頭百姓鬧事,抬了一具屍體擋著路。說是位甚麼醫士給治死了的。我瞧著面善,好似,好似就是那位來替娘子診治過的醫士。”
穆清一聽。無二話,立時就從車上下來。快得阿柳來不及開口喚住她。見她抬腳要往那人堆裡去,阿達忙說:“娘子莫去,那死去的人,形狀可怖,許是死了有些天了,當下天熱著,莫教那氣味衝著了。”
“無礙的,我只遠遠地瞧上一瞧。趙醫士手段高明,怎就治死了人呢,定是有些誤會在內裡。”
阿達眼見攔不住,只拿眼去看阿柳,原是想讓她去攔。阿柳深知穆清的脾性,這哪裡是攔得住的,故並不加攔阻,只豎起眉毛衝阿達道:“還不趕緊跟著去。”他如夢方醒,趕緊隨在她身後,替她撥擋人群。
穆清穿過人群,走到中間。那趙蒼正被兩名漢子抓住兩臂,扭於身後,他試圖回頭向那兩人解釋,卻是徒勞。再看看地下,果有一具屍體躺在薄木板上,五六十歲上下,無布帛遮蓋,面色紫紺發烏,眼不能閉,直瞪瞪地朝上翻白,似是臨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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