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以死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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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劍鎮外，一千多匹戰馬如潮，湧向了某個地方。

這些戰馬實際上不能算作純粹的戰馬，它們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沒有戰馬該有的護甲，甚至還夾雜了瘦骨嶙峋的，連馬鞍都沒有的老馬……

這就如同它們現在的主人一樣！

因為這一千多白髮將士們，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沒有穿著以往的作戰鎧甲，很多人只是穿了普通粗布衣物，像極了山裡獵戶，或者是河邊釣叟。

是的沒錯，他們曾經已經卸甲，不再是爍城的白髮將士。

但是現在呢？

不久之前還在深山裡採藥的老頭放下了小鋤和揹筐，就近借來或者購買了一匹馬，然後來了！

一些三五成群，正在遊歷大夏河山的老者，放棄了早已定好的計劃，轉頭趕往了一座山峰和一個小鎮！

還有在河邊獨釣的老叟，在家中和孫輩嬉戲的爺爺，以及在菜市場裡販賣自家青菜或者殺豬賣肉的老農和屠夫，都來了！

他們來了，是因為他們體內的鮮血永遠都是炙熱的，即便已經卸甲，他們依舊懷念著曾經的金戈鐵馬！

這樣的懷念和炙熱的鮮血，使得他們一旦聽聞帝國有變，每個人瞬間便會燃燒起來！

於是他們來了！

這麼快就匆匆地趕來了這裡，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那名帶領著他們誓死守護爍城的老將軍，就在這裡，就在這裡等待著他們！

因此，他們來不及湊齊兵器、戰甲，來不及找到合適的戰馬，也來不及等待那些還沒有趕來的其他同袍！

他們來了，他們的戰鬥也就開始了！

“殺啊！結陣，強弩初射！”

滾滾的戰馬鐵流中，一名還穿著將官鎧甲的老者長劍直指天際上的十數個身影，激昂命令道：“長槍準備……”

聞言，數百強弩震鳴，天際上箭弩如雨！

……

“我的將士們啊，等我……等等你們的將軍啊！”

梁十七衝出了玄劍宗的三層護宗大陣，化作一道閃電，衝向了山下的小鎮。

他的天識很強大，看得到那些追隨了自己數十年的將士們，都已經把自己的魂力燃燒了起來，只求以自己不久之後的死亡換取現在短時間內可以擁有的更強實力。

也正是這樣，他才看清楚了這些將士們無懼的眼神裡，那種如同火焰的光澤。

還有將士的白髮，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紅色的烈焰……

看清楚了這些烈焰，他的靈魂劇痛無比。

他知道自己正在失去，失去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一切，失去自己的無數異姓兄弟！

重要東西失去時產生的痛楚，沒有折磨他的身體，卻叫他的雙眼徹底無力抵抗淚水的壓力，使得老淚徹底縱橫。

縱橫而出的老淚跟不上樑十七的速度，只能在他身後化作點滴晶瑩，隨風飄逝。

……

“螢火之光，不知所謂！”

居高臨下地懸停在半空當中，十數名中守殿的武者望著衝向自己一方的戰馬，以及漫天而來的箭雨，面上都現出了冷酷無情和不屑一顧的神色。

其中一人緩緩向前飛出五丈，一隻手上頓時凝聚出了刺目的光芒：“死吧，螻蟻！”

轟隆隆……

看似簡單的一擊而已，在距離他百丈之外的地方，一大片真正的火海頓時爆燃起來。

這片火海不僅僅焚燬了那些如雨的箭弩，更是落在了地面上，包裹了一整支千人千騎的軍隊！

身在其中，最老弱的戰馬僅僅是向前又奔出了一兩步而已，隨後便慘烈翻滾而出。

即便是不錯的戰馬，最終也只有三百多匹衝出了那一片火海，至於它們背上的白髮將士，跟隨出來的赫然只有不足兩百人而已。

身上燃燒著對手轟來的神通烈焰，再加上這些將士早已自己燃魂，遠遠望去，現在的他們徹底化作了一團團賓士著的火光……

但他們還在繼續向前……

那名將官的命令聲還在繼續響起！

“殺啊！長槍手，攻擊！強弩手，再射！殺啊……”

他的長劍依舊指向了前方的天際，他的身邊，依舊還有著更多的戰友和戰馬，逐一跌倒……

這樣的跌倒，意味著死亡！

跌落之後的將士們和他們的戰馬，永遠也不會再次站起！

但……

又如何？

“殺啊，白髮將士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