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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還好,劉愛蘭居然在辦公室。
一聽說有這種事兒,劉愛蘭也愣住了,好半天才笑著搖搖頭,“這個事兒恐怕我不行,還得陳主任你去,殯葬這一塊,凌洛不可能跟我鬆口。”
那就我來吧,陳太忠心說那也算我的招呼打到了,於是走回辦公室給凌洛打電話。
凌廳長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好半天之後才接起電話,一聽說是這事兒,他就苦笑一聲,“你快別說了,商報那篇文章,讓我被動得不得了,她一口一個民政系統啥的,這年頭的公墓,都是歸各地民政局管的,廳裡就管著仨烈士陵園,還有倆托地方代管了。”
“凌廳長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民營公墓的審批,廳裡也不管?”陳太忠冷哼一聲,殯葬這一塊,可是民政系統難得的féi美部門,是劉愛蘭一聽都不想netbsp;“我們就是蓋個章,具體還是得下面cao辦,”凌洛猶豫一下,估計他自己也忖度瞞不過陳太忠,於是就又嘆口氣,“二十年使用期限,這是部裡規定的……我這兒能做的也有限啊。”
“唉,”陳太忠一聽也是嘆口氣,部裡規定的,下面真是沒有權力推翻,“可是這人埋進墓地二十年之後,還得續費……老凌你不覺得荒唐嗎?”
到那時候我早就退了!凌洛不以為然地撇一撇嘴,然而遺憾的是,這話他只能放在心裡想一想,卻萬萬不敢說出來,哪怕再實打實地過二十年,陳太忠也才四十出頭。
所以他只能苦笑一聲回答,“這個東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期了,肯定不止一個人到期,這群情一激憤,上面的領導做決策的時候,也得考慮不是?”
這是用既成事實和民意綁架政fǔ,陳太忠聽得明白,心說到時候反正你老凌退了,板子再怎麼都打不到你身上,“難道咱們現在就不能闢個謠什麼的,安定一下民心?”
這話才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果不其然,凌廳長在電話那邊重重咳嗽一聲,“我說陳主任,你讓咱民政廳……闢部裡的謠?”
果然,你就是捱過一陣算一陣啊,陳太忠聽得頗為無語,他真沒什麼好說的,這年頭的幹部本來沒幾個勇於任事的,推諉扯皮的現象極為嚴重,現在上面都有檔案了,下面的不作為那就是理直氣壯了,“凌廳長,咱們就不能做點啥嗎?”
“我也想做啊,今天跟我反應這篇文章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還有省領導呢,”凌洛苦惱地嘆口氣,《天南商報》是一大早行的,現在都下午四點了,他確實接了幾個電話。
“可是部裡有檔案,咱能做啥?我就不知道,他們怎麼算出來這二十年的……他們拍腦袋做個決定容易,夾在裡面受氣的,還是咱下面辦事的。”
他這話雖然對部裡很不敬,但是對方既然都考慮“闢謠”了,他也就不怕說得再直接一點,陳太忠聽得悵然一嘆,默默地掛掉了電話……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僕,怎麼就敢文,將使用期限定在二十年呢?
他相信,這裡面是該有些說法的,比如說死人跟活人爭奪生存空間之類的,但是這二十年也……太短了一點吧?你起碼定個一百年,到時候也就沒啥紛爭了不是?
憑良心說,一般人死了才能佔多大一塊地?而且公墓也都是建在荒瘠的場所,既非耕地也非林地——至於那些不一般的人,墓地不但大,人家肯定也不受二十年的限制。
“出這個拍腦袋建議的,還有透過這個決定的,也不知道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陳太忠悻悻地嘆口氣,可能那些人怕殯儀館1uan收費,定個二十年的上限——這是最好的猜測了,然而,要是真的因為這個緣故的話,那才是真正地可笑。
你限定了數量,也禁不住別人炒單價不是?
他正忿忿不平呢,秦連成推門進來了,隨便聊了兩句之後,就看到了桌上的天南商報,苦笑著搖頭,“嘿,你也在看這個?民政部的規定,咱們也做不了什麼。”
“我總覺得,也許能做點什麼,”陳太忠皺著眉沉聲回答,他想說的是,我總不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冷漠和麻木,不能習慣無動於衷,但是這話想一想可以,說出來未免就惹人恥笑了,因為這是不成熟的表現——哪怕秦主任跟他關係很好。
“你想做什麼,先跟我商量,能支援的我一定支援,”秦連成隨口答他一句,又嘆口氣,壓低聲音話,“你今天在市警察局,很不冷靜啊。”
“謝謝頭兒的關心,”陳太忠微微一笑,接著又壓低了聲音,“我是聽說離省警察廳不遠的銀河賓館,有人昨天就買了機票,今天好像……也不會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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