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命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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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一所位於帝都，東三環，南北通透的房間內，燈火通明。

屋子許是久不住人的原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黴味，還有一股不易察覺的血腥氣。

“蘇茉，媽媽求你，你就幫你姐姐這一次，就這一次！”一位長相端莊，穿著暗紅色旗袍的貴婦唐宛如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苦苦哀求，聲淚俱下。

程歡歡和她一同跪著，聞言，抿了抿髮白的唇瓣，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半個月前，她患了一種很奇怪的病，查不出任何的病症，但身子骨卻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消瘦下去。

藥石無醫。

南山的大師斷定她活不過二十五歲——

可憑什麼？她這個姐姐，從小被家族遺棄的可憐兒，卻能活的瀟灑自在，而她只能終日待在那個像牢籠般的房間內苟活，等待死亡的降臨？！

現在好了，只要蘇茉肯代她去死，她便能活下去，長命百歲。

蘇茉垂眸看了一眼綁在身上拇指粗細的麻繩，猩紅的唇瓣挽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我有拒絕的餘地麼？”

她說完，微微閉眼，擋住眼底晶瑩的淚光，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唐宛如那一句堅定決絕的話：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她去賭。

呵，多偉大的母愛。

為了那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她要拿她活生生的命去賭——

“大師，開壇做法吧。”唐宛如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小心的將程歡從地上扶起來，愛憐的摸了摸程歡歡的發頂。

蘇茉看著眼前這一幕，又看了眼緊緊勒在她身上粗壯的麻繩，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緊成拳，最後只能無力的鬆開。

穿著白色長袍的大師走了過來，點燃地上擺放的三排白色蠟燭，將程歡歡和蘇茉腳對腳擺好後，從懷中取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執起了蘇茉的手臂。

“蘇茉，你可願替程歡歡擋這一劫？”大師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蘇茉耳邊響起。

站在唐宛如不由得緊張起來，若沒有蘇茉親口承認，這份替死協議是無法起效的。

“答應啊！”唐宛如著急了，使勁晃了晃蘇茉的手臂。

蘇茉眸色冰冷，如同看一位陌生人一般，冷冷開口道：“今天，這條命我便還給你。”

“我答應。”

她話音剛落，鋒利的尖刀猛地捅向她的心口，熱血如紅色小蛇一般，蜿蜒爬向另一頭的程歡歡。

尖銳劇烈的疼痛讓蘇茉整個人都疼的打顫，嘴唇瞬間蒼白了起來。隨著血液一點點流失，蘇茉的意識一點點飄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軟糯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

“姐姐，你還不知道吧？你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蘇茉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有些不可置信。一年前，唐宛如找到自己的時候，她明明做了親子鑑定，怎麼可能不是？！也就是這一年，唐宛如對她萬般呵護，讓她體會到了親情的溫暖。

“你媽媽，早在你出生那一年就死了。按照輩分，我該叫你姐姐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