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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過後,施學申感覺眼前的景象匆匆變化。轉眼間瞬息千里,數百座正八面體的巨型黑塔轉瞬即逝,他已經站在了不知多麼遙遠的一片荒蕪大地上。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站在原地沒動,但是整顆星球突然向著他站的方向加速旋轉一樣。眼前的一切倒退得飛快,但整個人卻毫無實感,像是自己並沒有親身身處此方天地一般。

而一直透過四維視角觀察的曲芸則明白,他們不過是透過第四維度的最短距離一瞬間橫穿了地表上相距甚遠的空間中兩點而已。

在第四維度下她可以清晰地宏觀縱覽自己一瞬間經過的整片三維空間。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她感覺自己被引路人帶著穿越了大約四分之一顆地球的距離。

然而這廣袤的空間中卻沒有任何景色的變化。沒有森林,沒有山川,沒有海洋;更沒有飛鳥游魚獸蹤人跡。甚至連海洋乾涸後形成的巨型盆地,或天外隕石撞擊出的環形山也不存在。

直到這時,曲芸才十分確信地斷定這裡肯定不是自己的精神世界。無論如何,她的潛意識都是無法容忍這種平靜,和諧,廣袤與單調的環境的。

如果說什麼人會擁有這樣的精神世界,曲芸覺得恐怕只有半截入土對未來失去一切希望的老者,或者從零開始尚未演化出完整情緒情感的人工智慧才有可能。

從頭到尾,就只有無盡的荒漠和為數眾多的巨型黑塔。恐怕整個世界都是這副模樣。

三人停下來的地方早有先前被木頭人遊戲淘汰的團員們在等待。像捉迷藏之後一樣,所有人鬚髮俱全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情況。而且雖然這一次不再有密密麻麻的周莊蝶進行著限制,但兩方人依舊相安無事。

施學申對眼前的情況露出了疑惑的神態,而曲芸則直接詢問引路人:“能不能把我的夥伴們從分割的小世界中放出來?”

或許是作為失去生命值的懲罰,曲芸可以看到等在荒原上的夥伴們全都陷入了和幾秒鐘前她那些血肉傀儡一樣的狀態,被分別切分關在了與她們身形相等的獨立空間呢。

看起來似乎是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實際上只是純粹的無法活動。

作為“木頭人”遊戲失敗的懲罰,這種局面倒是充斥了滿滿的惡趣味。

年輕而呆板的引路人絲毫沒有理會曲芸的要求,而是憑空拿出了一臺……聲波記振儀?

嗯,沒錯,就是聲波記振儀,曲芸在音樂歷史課上見過這玩意。不要被它高大上的名字欺騙,這並不是什麼裝載在深空飛船上的未來黑科技裝備。

與之相反,這玩意是十九世紀中葉,在留聲機發明二十年之前人類最早鼓搗出來記錄聲音的東西。

大體來講就是一個酒桶狀的採音筒對到一個可以記錄波紋的手搖滾軸上,將聲音以視覺化的形態記述下來。

看著這件古董曲芸額上留下一滴汗來。這貨先前管她們叫做原始人,現在這是要用實際行動來表示科技歧視?

比起先前那個深邃和藹又有些滄桑的年老引路人,這個年輕人一本正經地鄙視你,給人一種十分欠揍的腹黑感。然而,你就是拿他毫無辦法。

然而把鄙視進行到這個地步這位引路人似乎還不滿足。他瞪著一雙死魚眼掃過在場所有玩家之後,居然開始搖動把手。

採音筒這邊並沒有人說話,但是滾輪卻打出了一長串紙帶。再定睛一看,可把曲芸氣壞了。紙帶上哪裡是聲波記振儀本應打出的波形曲線圖,分明是配著樂譜的歌詞:

sol-mi,sol-mi,solmiremisol……

丟呀,丟呀,丟手絹……

“好吧,依子已經清楚第三場遊戲的內容了,你的解釋效率低下且毫無意義。現在,請問能否以正常的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思維方式簡單明瞭地講解一下具體的遊戲規則?”實在難以忍受引路人的行為藝術,曲芸吐槽式地打斷道。

至於需要特意強調一下二十一世紀,是因為這引路人的時代觀念明顯有些……與眾不同?你家的原始人懂得使用聲波記振儀嗎喂!

引路人聽到曲芸的問題後彷彿當機了一般,目光呆滯地思索了良久。就在大家以為這貨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回答:

“罷了,汝既問之,便與餘解。一人成體旁人成面,體有三問可獲天機,擇一面而落帕。面起而體,體面先入圖者得生機。爾有雙伍,輪替之,拒圖者敗,擇同袍者敗。敗者共則一犧牲,唯圖內者不與論之。”

一邊說著,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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