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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凌晨時分,無心半睡半醒的把眼睛睜開一線,就聽上鋪起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蘇桃總是比他早起一刻,因為要脫了汗衫穿小背心。在被窩裡脫,束手束腳的太不容易,只好是趁著無心沒醒,她做賊似的坐起來先脫後穿。
她一醒,白琉璃也跟著活動了,盤在枕頭上昂起腦袋,兩隻黑豆眼睛一起往前使勁,直盯著前方一對『毛』桃似的小**。看著看著,他東倒西歪的遊了過去,把腦袋搭在了蘇桃的大腿上。蘇桃濃厚的長髮中分披下,烏雲似的堆了滿肩滿背。黑髮之間『露』出粉白的臉兒,白琉璃仰頭看她,看她生得秀眉明眸,小嘴唇紅通通的。
無心在宿舍裡已經睡了一個禮拜,始終沒有留意過白琉璃的行蹤。上鋪的動靜越發大了,是蘇桃起身穿了長褲。眼看一隻赤腳伸下來踩住了床角的鐵梯,無心閉上眼睛繼續裝睡,想讓蘇桃自自在在的把上衣穿好。而在他目不能視的空當裡,白琉璃偷偷溜下床去,爬到床底藏起來了。
蘇桃的鄰居們都是男生,所以她須得趕在所有人的前頭洗漱完畢。男生們都知道走廊盡頭的小屋裡住著個蘇桃,浮想聯翩之餘,男生們的形象不由得走上兩個極端,要麼羞澀的嚴裝密裹,要麼奔放的赤身『露』體。陳部長天天殺氣騰騰的光著膀子,在走廊裡來回的溜達,已經凍出了感冒,並且還被無心起了個外號,叫做黑背。又因為他的確是通體黝黑,所以外號立刻傳開,被外界公認為是名副其實。
陳部長聽說自己成了狼狗,怒不可遏,立刻和無心打了一架。兩人是在三樓水房裡打的,陳部長提前把門鎖上了,不許旁人進來勸架,想要一拳把無心打死;不料無心動作極快,總是在他出手之前出手。聽眾們聚在門外,就聽水房裡面噼裡啪啦聲震雲霄,也不知道是誰在打誰。末了房門一開,陳部長氣沖沖的出現在了門口,滿身都是巴掌紅印。虎目圓睜怒視了面前的嘍囉,他衝開人群怒道:“不打了!”
顧基穿著大褲衩,端著水盆追上了他:“怎麼不打了?”
陳部長頭也不回的罵道:“他像個老孃們兒似的,老他媽扇我。”
顧基緊趕慢趕:“你揍他啊!”
陳部長降低了一個調門:“他『亂』竄,我打不著!”
水房一役結束之後,陳部長把衣服又穿上了,同時越發的想要強『奸』蘇桃。蘇桃也從空氣中嗅到了危險味道,所以一出房門就是東躲西藏,基本不會單獨活動。東張西望的刷了牙洗了臉,她一分鐘都不耽擱,該走就走。回房之後把門一關,眼裡再有了無心,她披頭散髮的鬆了口氣,一顆心算是跳平穩了。
無心已經穿戴整齊了,接了她的水盆往外走。屋裡騰出了空地,她先開了窗戶透氣,然後坐上無心的床上,對著前方課桌上的一面圓鏡梳頭髮編辮子。烏黑的頭髮在她指間一股一股的扭絞著,帶著光澤和彈『性』。及至辮子梳利落了,她把鬢角碎髮往耳後一掖,起身彎腰給無心疊了棉被,順手抄起笤帚,把有限的一小塊地面也掃了。
早飯照例是在去樓下的食堂吃。春日清晨的風,帶著微寒的清新氣。無心帶著蘇桃走在校園裡,看到花木叢中已經有了鵝黃粉紅的花影。扭頭對著身邊的蘇桃一笑,他看蘇桃也是一朵花;蘇桃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不說話,花開在心裡。
食堂的伙食很不錯,起碼比平常人家的飯菜要好。無心和蘇桃坐在角落裡,一個饅頭還沒吃完,顧基卻是蓬著一頭『亂』發來了。無心和他搭了話:“沒洗臉吧?”
顧基睡眼惺忪的告訴他:“我是來給小丁貓同志打飯的。”
無心抬頭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大鐘:“他自己怎麼不來?”
顧基打了個哈欠:“他蹲廁所呢!”
無心又問:“最近有活動嗎?”
顧基從大師傅手裡接過裝著饅頭和鹹菜絲的飯盒,嗤之以鼻:“你天天給他抄大字報,還用問我?”
無心笑著咬了一口饅頭,是真不知道。小丁貓的一切言行都是莫測高深,他看在眼裡,看不明白。
顧基把飯盒送到了小丁貓的宿舍裡。小丁貓住單間,能擺四張雙層床睡八個人的寢室裡,空空『蕩』『蕩』的只放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套桌椅。顧基進門時,馬秀紅正在掃地。小丁貓面無表情的對他揮揮手,於是他很識相的放下飯盒就退下了。
雙手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苦丁茶,小丁貓一口接一口的啜飲著。房門一開,杜敢闖虎虎生風的走進來了。對著馬秀紅嚴肅的一點頭,她停到桌前開了口,聲音卻是出乎意料的柔軟:“吃不吃早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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