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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了平安,也有其它細細碎碎的囑咐。她望著前方半開的窗戶,仍然想不通訊是誰送進來的。大白天的,招待所院裡人來人往,郵差總不能公然的爬上二樓;而且無心怎麼知道她搬進了招待所?蘇桃心裡七上八下的,心想難道自己身邊藏著紅總的眼線?可是誰最有眼線的嫌疑呢?蘇桃忽然想起了瘋所長鮑光——鮑光起碼不會和聯指是一條心,而無心又曾經說過他像是裝瘋。
蘇桃走到窗前,隔著一張桌子向外張望。陽光已經格外明烈了,照得她心裡也是一片亮堂。有真正的軍人出出入入,小丁貓打扮得像個講文明懂禮貌的高中生,正在帶著武衛國往外走。一輛吉普車在大門外發動了,一名青年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橫握著一把衝鋒槍。在將要上車之時,後方忽然追上了個杜敢闖。小丁貓轉身面對了她,陽光劈頭蓋臉的灑了他滿身,深深淺淺的陰影勾勒出了他柔軟鬆弛的面板與單薄纖細的骨架,讓他顯出了一種帶著稚氣的老態。
蘇桃立刻縮回了頭,彷彿是被小丁貓的奇異面貌嚇到了。
到了晚上,丁小甜回房休息。蘇桃穿著汗衫坐在床邊,她則是彎腰為蘇桃解開繃帶換『藥』。她的手背面板還算細嫩,然而顏『色』與規格都是粗糙的,黑紅的手指關節分明,指甲也是扁扁的大而無當。其實乍一看,她和杜敢闖實在是相像,但又醜的不是一路。杜敢闖是純女『性』的醜,像個頗有擔當與謀略的悍『婦』;而丁小甜則帶了一點男『性』化,看著有稜有角無趣味,讓人忽略她的『性』別,直奔她的思想與立場。
傷口是長長的一道,已經結了鮮紅的痂。丁小甜給她撒了一層『藥』粉,然後沒有包紮,讓她晾一晾傷口。對著房內的**像,丁小甜開始帶她做晚彙報,懺悔一天中所犯下的罪過。蘇桃站在她的身邊,就聽她自言自語:“今天有個老太太來找我求情,讓我們給她兒子一個痛快,把活埋改成槍斃。我看她白髮蒼蒼的樣子,竟然產生了憐憫。”
然後她流利的背出了一串語錄:“我們對敵人仁慈,便是對同志殘忍。各同志要鑑往知來,懲前毖後,千萬不要忘記‘我們不給敵人以致命打擊,敵人便給我們以致命打擊’這句話。”
晚彙報結束之後,蘇桃忍不住問丁小甜:“不打不行嗎?誰和誰都沒有仇,誰也不是外國殺過來的侵略者,幹嘛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丁小甜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無知的動物,不耐煩而又無可奈何:“你不懂。這是主義之爭,不是個人之爭。主義之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沒有中間路線可走。你不要這麼早睡,再學習一會兒。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只要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就再給你衝一杯『奶』粉。”
蘇桃乖乖的坐在桌前翻開了**語錄。眼睛盯著白紙黑字,心裡想著無心,嘴巴等著『奶』粉。
在蘇桃浮想聯翩的喝熱牛『奶』時,無心也在陳大光的院子裡加餐。陳大光揹著手從外面走回來,一進院門就發現廚房裡亮了燈。拐到門口向內一瞧,他發現無心正站在一口鐵鍋前吃肉。
陳大光不心疼肉,但是向下看到了他布條都綁不住的鼓肚子,不禁有些擔心:“我說你是饞啊,還是想尋死?”
無心鼓著兩腮轉向了他:“我餓了。”
陳大光點了點頭:“我不是捨不得給你吃,我是沒見過你這個吃法。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別吃出人命就行。”
陳大光囑咐完了,自行離去。而無心很努力的往嗓子裡又噎了一塊肉,然後才回了房。剛一進門,他就發現房裡多了活物。大貓頭鷹蹲在後窗臺上,正在盯著炕上的白蛇出神。
無心關了房門,上炕把貓頭鷹捧到了腿上。雙手『插』進對方暖茸茸的大翅膀下面,他低聲問道:“找到她了嗎?”
貓頭鷹低低的叫了一聲。
無心高興極了,抬頭喚道:“白琉璃,過來過來,不能讓人家白白辛苦一場。”
白琉璃離了蛇身,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姿勢,把貓頭鷹和無心一起抱住。貓頭鷹把眼睛一眯,舒服死了。無心彎腰把下巴抵上貓頭鷹的頭頂:“以後只要你幫我一次,我就讓他抱你一個小時。他最聽我的,我說話算話。”
白琉璃斜著藍眼睛看他:“不要吹牛了。”
無心不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而且我很會抓鬼。只要你乖乖的,我就讓你身邊永遠有鬼作伴。”
一股子淡淡的黑煙升起,無心的懷裡少了貓頭鷹,多了小男孩。小男孩憑著妖精的直覺,歪著腦袋去向白琉璃靠近。
白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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