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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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嘲諷道：“怎麼，小子，還沒發現自己被玩弄的事實？”

高文舉沉默不語，他方才在驚慌之下全亂了陣腳，被人牽著鼻子走，確實是一件需要反思的事情。

同時也證明另一件事，他太弱。既不能離開惡魔力量，也無法識破異常情況，他這段時間還不錯的表現給了他自己有了實力的錯覺，但遠遠不夠。

正如水媚兒所說，她在教他玩遊戲，而他只能說受教了。

古書見高文舉不回話，發出吧唧的聲響略表不滿，自己解釋了：“你可是高階惡魔，把惡魔變回人類那是神都做不到的事情，這與人類變成惡魔是兩碼事。

而惡魔力量來自本源，也就是本性中的惡意。像之前那個教授因為佔有慾而成為單名為‘畫’的高階惡魔，但他是變不回人類的，而你就算是五字惡魔，卻也無法限制他的力量。

懂了嗎？要是懂了就來研究一下惡魔之心的意志吧，很有趣哦，當你真正明白它為什麼叫惡魔之心時，你就能完全掌控這件聖物了。”

古書發出了熟練的惡魔低語誘惑起高文舉，高文舉心裡想到的卻是水媚兒的話，“尋找你的心”指的是什麼？

莫非是惡魔之心？她究竟是什麼人？

“咳咳，咳咳。”問題還未想出結果，他先因嗓子的不適而劇烈咳嗽。

“果然沒有九泉路引不該來的。”衛玲玲道，“九泉路引才具備護住活人的能力，其他擅闖者會被黃泉侵蝕。這是一片死地，不歡迎活人。”

空氣中瀰漫著淡薄的黃霧，這也是他們之前在車中看到外面一片黃色的本體，而這黃霧有著宛如硫磺的氣味，不斷腐蝕著高文舉的消化道乃至肺腑。

若是一般人吸入了這氣體怕是已經暴斃當場，但是高文舉挺住了，儘管疼痛並未削減半分。

“我用病毒重塑著你的身體，勉強和腐蝕保持平衡，但是痛苦難以避免。”蘇雪蓮皺眉道：“要不然，我們先想辦法離開，找到路引再來？”

高文舉搖搖頭：“既然來了便要把朱逸悅帶走，別墅的屍體藏不住，不能再生變故了。”

想到帝都因為即將到來的盛會而暗流湧動，高文舉不敢放過這次機會。

可憐的朱大少爺連名字都沒能掛上……

眼前只有一條漆黑的泥巴路通向看不清的盡頭處，兩旁是黃澄澄的湖水，如鏡子般平靜。

鏡子？高文舉發現水面似乎投影著他的倒影，卻不是他的影子！

他伸頭望去，水面起了波動看不真切，但那個犄角和斗篷的裝扮絕非他現在的模樣，更像是惡魔，而身材也有所差異，水面中似乎瘦弱許多。

倒影轉瞬即逝，再度看去又是正常的投影。高文舉猜想那個可能是他作為惡魔的真正樣子，有別於現在執著保持的人類的形態。

水裡彷彿在輕聲呼喚他回去，回到最本質的樣子。他伸手觸碰水面，“唰”，靈魂猛地脫體而出吸入水裡，驚醒的高文舉靈魂頓時拉住他自己的手不鬆開。

水中源源不斷加大著對他的吸力，而進入水裡的高文舉也看清了周圍的模樣，無數的死人漂浮在水裡，迷茫地順水而行。

他們的靈魂保持著生前的死態，死狀各異，一具漂過的屍體側眼瞄了高文舉一眼，似乎奇怪他為何不與他們一起漂流。

如果靈魂還能流汗那高文舉此刻定然冷汗直冒，他發現泉水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旦鬆手他可能就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一隻潔白的手臂伸來抓住他的手，用不同的纖細臂膀的怪力將他拉出水面，然後這一舉動卻彷彿驚醒了千千萬萬的死者，他們看向這處，似乎打算游過來藉此上岸。

衛玲玲鬆口氣：“真是的，小心點啊！我不可能再出手了。”

回到岸上的高文舉後怕地回頭望去，無數死人伸手想要離開水面，但水面如同鏡子將他們關在其中，就算把臉擠得幾乎變形也未能離開半分。

“謝謝。”高文舉低聲道。

高文舉沿著黑色泥巴走著，這是唯一的道路，不由他選擇。

路很長，時間開始變得模糊，思想也就開始飄散。

他想到當他力量消失的恐懼，一部分是來自對未知力量的害怕，一部分是情緒的負面影響，但內心其實明白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他無數次面對過這些危險，卻從未恐懼至此。其實他清楚原因的，是更接近的危機，比外部危險更可怕的是內部，他擔心自己缺乏力量時被那兩人搶奪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