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西去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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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將野營上下都安頓好了，由雷萬春主持日常事務，張博讓三小看好鬧騰著要跟著三哥哥形影不離的楊鈴兒，僱傭了兩位嚮導，領著親衛就踏上了西去庭州拜見北庭都護府都護兼北庭伊西節度使蓋嘉運的道路。

大雪封路，望眼而去盡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行走不易。一行人馬一天行走不了百里地。易州距離庭州近千里，照這速度十天時間是到不了的了。

第六天，在這一片雪白單調又寒冷的時間裡趕路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這不就因為風寒所致，早上起來已有三名兄弟倒下了，幸喜是留宿於一個小部落裡，張博只好留下兩名兄弟照顧，一行人再次行走在白雪中。

崔銘裹在一件厚厚的皮襖裡縮著脖子，百無聊賴抖抖索索的道：“這天可真冷啊！老哈吉，還有幾天到達庭州？”

老哈吉是在伊州僱傭而來的嚮導，另一名嚮導是老哈吉的兒子小哈吉，父子二人精通數門語言，靠著常年往返於庭州和伊州之間艱難過活，對這條道路是門清。老哈吉喝了一口烈酒，不由得興奮的唱起歌來！

崔銘見老哈吉不答話，反而在馬背上手舞足蹈嘴裡胡言亂語起來，奇怪的問道：“小哈吉，你老爹可是得了失心瘋了？”

小哈吉二十歲出頭長得瘦小，也是喝了一小口咧嘴，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正跟著老哈吉哼著歌，聽到崔銘問話，就說道：“崔小老爺，我阿爹是因為從來沒喝過這麼好的酒，高興起來就喜歡唱歌！”

癩痢頭笑道：“這是唱歌嗎？鬼哭狼嚎一般，可別把狼給引來了！”

小哈吉陪著笑臉道：“癩痢頭老爺，您請放心，這一帶只有零星小狼群，沒有大狼群，遇到小狼群的話就憑著老爺們的厲害，也只是給老爺們送肉而已！”

丁橫笑道：“小哈吉的這話我愛聽！”

突然，老哈吉停止了唱歌，耳朵抖動，舉起了手來！

小哈吉忙道：“快停下來！”

隊伍停了下來，只見小哈吉翻身下馬，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扒拉著雪，將雪扒開露出的草地，將耳朵貼在地面上聽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小哈吉跳了起來，臉色發白的道：“十幾匹馬正朝著咱們而來，這時候還行走在這條道上的，可不是好人！”

崔銘罵道：“你丫的胡說些什麼呢？這麼就不是好人的，我們不也是走在這條路上的麼？難不成我們就成了壞人了？”

老哈吉四十歲，常年行走在風雨中，看上去倒像是六十多歲的模樣。老哈吉一臉凝重的道：“崔小老爺莫怪，小哈吉的意思是這夥人奔行得快，不惜馬力顯然不是長途跋涉的樣子，這在附近百里內能有二三十騎的隊伍是有好幾支，大部分都是馬賊。”

崔銘精神一陣，叫道：“好傢伙，有馬賊，這可是太好了！”

張博開口道：“老哈吉，你們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麼處理的？”

老哈吉臉上慘白，說道：“往常我們這些苦哈哈行走在這條路上，最多就是被搜下身，拿走一些零碎銅子，就是一些商隊也是上交一些貨物。大老爺，咱們現在掉頭憑著馬力還走得了！”

張博淡淡的道：“走就不必了，到時要是打起來，你們二人知道怎麼保命不用我教吧？”

張博的這句話是用突騎施語說的，說得十分地道。而老哈吉父子正是突騎施人。

小哈吉喜道：“大老爺也是俺們突騎施人？”

老哈吉罵道：“你這是什麼眼力，大老爺怎麼會是突騎施人。”隨即老哈吉小心翼翼的問：“小人敢問大老爺在哪裡生活過？”

“碎葉！”

聽聞碎葉，老哈吉的臉上露出一絲惆悵，還有些悲傷，說道：“二十年前離開碎葉，現在還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現在變得怎麼樣了！”

聽到老爹還在唸叨著什麼碎葉，小哈吉急道：“哎呦，這馬賊就快要到了，咱們還是快跑吧！”

“跑什麼！”癩痢頭喝道：“你們兩個安心待在一旁，看老子們是如何殺賊的。”

張博道：“不可大意，馬賊們都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這騎術和馬戰經驗可比你們好太多了，不能大意！好在現在天寒地凍，弓箭不好用了！”

這時，天空變得灰暗起來，寒風捲過帶來了點點雪花，飄打在臉上帶來了刺骨的寒冷。一行人嚴陣以待，拿出絨布不停的擦拭著手中兵器的柄，再掏出柔軟的布條開始纏繞起來。

丁橫拉了拉弓，啪的一聲斷了弦，罵道：“這鬼天氣，連弓弦都凍僵了，還得靠俺的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