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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楊媚以受災群眾給解放軍塞白水煮蛋的架勢硬生生把卡推還給嚴峫,滿臉熱乎笑容:“哎呀您看您這生分的……我其實就想問問,調查結果什麼時候出,這事多早晚能有個說法?”
嚴峫抽出幾張鈔票甩在了吧檯上:“問分局去。”
“你們不管啊?”
“不涉槍不涉毒,死不過三個上不了市局。”嚴峫揮揮手,徑直向大門走去,頭也不回道:“當然要是涉槍涉毒,你這黑店就算完了——馬翔,走人!”
·
楊媚待在原地,眼睜睜望著警察們把屍體抬走、現場封鎖,等人都走光了,才欲哭無淚道:“這都什麼事兒啊。江哥,江哥?”
江停十指交叉,一言不發。銷金窟曲終人散的光影下,只見他下頷尖削的線條,順著側頸,一路蜿蜒起伏地沒進襯衫領口裡。
半晌他沙啞道:“我見過他。”
楊媚沒反應過來:“什麼?”
“嚴峫。”
楊媚愣住了,只見江停眉心微蹙,良久緩緩道:“五年前在我總指揮的一起恭州建寧合辦大案裡,這個人單槍匹馬深入,遭遇持槍毒販,用酒瓶底把人當場打死了。慶功大會他坐檯上,我坐檯下,遠遠照過一面。後來因為這事他升上了副支隊長。”
楊媚心中一咯噔。
“這個人不太按常理出牌,我曾經……”
楊媚問:“曾經什麼?”
江停停頓良久,才說:“我不贊同他因為這事而升副支,但這個人本身我還算是欣賞的。”
不知為何身為女性的直覺讓楊媚覺得江停似乎隱去了某些內情,但具體隱去了哪些,又為何閉口不提,江停卻沒有說。楊媚等了半天,只得訕訕道:“那幸好,幸好這案子落不到他手裡……”
江停卻雙手推著輪椅轉了個身,彷彿預見到什麼,搖了搖頭:“也許我應該聽你的,在醫院裡多呆幾天。”
大切諾基關了警燈,在深夜略顯空曠的街道上飛馳。嚴峫坐在副駕駛上,開著車頂燈一張張翻看現場照片,突然抬頭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馬翔把著方向盤瞥了他一眼:“怎麼啦嚴哥,咱去吃碗麵醒醒酒?”
嚴峫沒有回答,突然問:“那個坐輪椅的你看見沒?”
“哎喲嚴哥,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甭擔心,那種病懨懨的美人燈兒不是現在流行的型別,你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建寧市局第一警草……”
“你不覺得他眼熟?”
馬翔愣了下,“沒有哇。”
“但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似的。”
嚴峫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他在腦海中竭力搜尋卻毫無所得,紛亂的記憶中,一絲絲難以形容的心悸伴隨著古怪的滋味從舌根上蔓延開來,似乎曾有個若隱若現的背影近在咫尺卻又難以企及,只一閃念,便沉入了記憶的深淵裡。
半晌他深吸了口氣,喃喃道:“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
同一時刻,城郊。
荒原盡頭是城市燈海,夜風拂過山頂,遠方星辰璀璨,薄紗般的銀河從頭頂橫跨天穹。
“天樞,開陽,搖光,北斗七星。順著斗柄弧度往下是大角星,牧夫座的一等亮星,再順著看,那顆白色的星光是角宿一。”
少女偏過頭,望著自己的戀人,秀美的眼睛裡盛滿了歆慕:“它好亮啊!”
“是的,角宿一是室女座最亮的恆星,距離地球二百六十光年。”
她的戀人微微停頓,不知想起了什麼,唇角倏而浮現出一絲笑意:
“古稱角星為二十八星宿之首,勇敢果斷,能征善戰。但你知道麼?不論什麼時候觀測,角宿一都是純白色的,就像室女一樣,一絲瑕疵也沒有的完全的純白。”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而溫柔,如同令人微醺的夜風。少女內心被蠱惑出了一絲絲勇氣,猝然上前半步,仰起頭,顫聲道:“您……”
就在這時,不遠處車載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男子微笑示意她稍等,轉身走向越野車,接起電話:“喂?”
少女猶豫一瞬,也跟了上去。她的戀人半身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聽對面的隻字片語從話筒中傳了出來:“……538床的情況,之後……”
片刻後,他說:“我知道了。”
他結束通話電話,在車門邊站了一會。
遠處長長短短的蟲鳴在草叢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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