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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城告辭離開,小木匠起身去送,回來的時候,屈孟虎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去追一下蟬衣小姐麼?現在不表明態度,以後恐怕就難了……”
小木匠苦笑一聲,卻不想與他多做爭辯,悶頭往房間裡走去。
他實在想不明白,顧白果口中那麼美好的顧蟬衣,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兒來。
她有天仙一般的外表,卻沒有如外表那般玲瓏剔透的性情。
又或者,這裡面的事情太過複雜。
不過顧蟬衣剛才說出來的那一大通話語裡,著實透露出了許多的資訊——比如顧白果之所以被趕著離開大雪山一脈,最主要的原因,除了被她母親的身份連累之外,還因為她是那邪祟與人類結合而成的孩子。
什麼是邪祟?
這玩意如果追根溯源的話,用一句話兩句話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簡單來講,民間許多關於妖怪的傳說,其實都是邪祟所為,但邪祟並非是動物成精,而是一部分人的身上,有著某些動物的特性。
這種特性大部分時間是隱藏著的,有的邪祟甚至一輩子都如人一般生活,不過一旦覺醒之後,化作邪祟,動物的本能就會佔據主導地位,從而獲得了變化的能力……
一般來講,邪祟分為兩種,一種是顯性的,就是一直保持著野獸模樣,而另外一種則是隱性的,只有在某種契機下,方才能夠顯露本能。
這兩種狀態,如果能夠把握住的話,就能夠隨意切換。
當然,諸位看官,這般說主要是便於理解,但其實當時的江湖和行當裡,又有著不同的說法。
理解即可。
小木匠仔細思索,覺得顧蟬衣所說的這些,很有可能是真的。
因為從一開始,顧白果就表現出許多不同尋常的可疑之處來,比如她的食量驚人,那堪比五六個壯漢的胃口,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再比如她機敏聰明,又頗為懂事的樣子,遠遠出了同齡人的狀態。
另外她的一些堅持和捨棄,甚至比小木匠這個“大人”,要顯得更加成熟一些……
而這所有的一切,在顧蟬衣的話語裡,卻都得到了驗證。
只不過……
那又如何呢?
就算顧白果的母親是邪祟,是妖,那又如何?
小木匠不清楚顧白果母親與顧家之間的恩怨到底是什麼,但所謂“克”,這個字聽著就很刺耳。
而就算退一萬步來說,這些事兒,又關顧白果什麼事呢?
她當時那麼小,清清白白,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孩兒,不過是投錯了胎而已。
更何況,她在離開大雪山一脈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招誰惹誰,一直堅持著用醫術救人,所作所為,卻比許多大雪山一脈出來的醫者,都要更加符合治病救人的精神。
屈孟虎瞧見他一臉難受,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小木匠回答:“沒什麼,就是心裡難受。”
顧白果多好的女孩兒啊,單純善良,可愛體貼,結果卻因為出身,被那麼多的人嫌棄。
就連她視為親人的顧西城和顧蟬衣,談到她的時候,都用著無比惡毒的揣測……
邪祟的確大部分的都不是好鳥。
但人,就全部都是好人了麼?
這世間的善惡是非,真的是靠種族和類別來區分的麼?
真的要這麼非黑即白?
屈孟虎原本還想要調侃兩句“姐夫和小姨子”、“禽獸不如”之類的話,但瞧見小木匠如此難受的表情,知道他是走了心,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給出空間來,讓他好好靜一靜。
小木匠在房間裡久坐,不知道思索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推開窗戶,現外面已經是晚上了。
他出來,找到醫館的夥計,問起了屈孟虎。
夥計告訴他,說下午的時候來了幾個人,與屈孟虎見了一面,他們聊得十分投契,於是就出去喝酒了。
小木匠聽到,有些吃味,不過回頭一想,屈孟虎估計也是怕他心情低落,無心作樂,所以才會如此。
那夥計瞧見小木匠神色好了一些,便問他需要用飯麼?
小木匠想了小半天,有一肚子的話憋著,想要找人傾述,結果屈孟虎卻不見了,思前想後,跟那夥計說了一聲,然後便走出了醫館,往外面走去。
他走了兩條街,往那熱鬧的地方走去,一轉街角,前面有個劉備樓。
那店子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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