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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那棵粗壯的樹開始瘋狂成長起來。
“你的道,我的道,原來我始終未曾入道,未入紅塵,怎麼脫離紅塵,原來是這樣。”謫紅塵呢喃著抬起頭,這個世界忽的風起雲湧。
咔嚓!大樹似乎遇到了什麼瓶頸,長勢停了下來。
謫紅塵一掌擊出,擊在樹幹上。轟!天空似乎破碎了,宛如鏡中世界,一塊塊碎片掉落,這意識世界也開始分崩離析。
謫紅塵再睜開眼時,已然在院落中。
院子裡開滿了花,天空上是群鳥飛舞,院外還有琴音響起。身前,白衣少年低頭彈奏著古琴,左手旁是半杯茶水。
”這才是你的道,你的境?”她問。
”不是。”少年搖頭。
”那這裡的這些花?”她疑惑,才從自己的道心中走出,那這片意境世界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栽的。”少年雲淡風輕。
”如何栽?”少女追問。
”一剷土,一小坑,一粒種子,一朵精靈。”
謫紅塵伸出手,撫摸向身旁的一朵花,手上傳來觸感,臉上浮出驚訝。
”噔。”少年彈出最後的一個音節,手掌一壓,結束了對曲。
”怪不得你能在經歷了這些事後依舊能有如此心境,因為你無心。你是修習的無情道?或者是,寂滅道?”謫紅塵一臉嚴肅的看向他,若有可能,她很想勸對方放棄現在所修行的大道。
”不,都不是。”少年抬起頭,兩人再一次對視,這次,她依舊看不清他的真容,但卻感覺到他似在微笑,只是他依舊語氣平淡的說著。
“我,無道!”
謫紅塵猛地睜開眼,琴音已停止,在院內那人強行結束對奏後,她便也自動停了下來。
無心無道,也便沒有了景,沒有了境。
可是,何須景,何須境?若有裝飾,皆為多餘,他自身便是最好的景,他所處之處,便擁有最美的境。這樣的人,竟然是殘陽中人麼?呵呵,真是有趣。
”師妹贏了。”
”恩,這次比琴,師妹一直穩穩地壓制住了那人,真是厲害。”
”贏了?”聽到二位師兄的話,謫紅塵這才反應過來,最初,自己只是想和對方比試以下的。
而只論比試結果,這次比琴,確實是自己贏了。只是,卻又似輸了些什麼進去。
”謝謝你。”謫紅塵對著院內某一方向躬身傳音道,”謫紅塵!這是我的名,師傅給我起的,師傅說,這也是我的命。此番,叨擾你了,謝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謝謝道友。”
噔噔幾聲琴音響起,謫紅塵側耳聆聽。心中默唸到,”你看到的,是我的心,你沒有看清自己,反而迷失了自己,比起你的道謝,我應該,向你道歉才是。”
”什麼?”謫紅塵一頓,回想起剛才種種,心中浮現起各種思緒,然後道,”無妨,我依舊要多謝你。再會!”
謫紅塵將古琴收入戒指,翻身上馬,逃也似得離開了。
”師妹,師妹!”一行人未曾聽懂琴聲中的含義,但見得自家師妹匆忙離開,也都紛紛追趕上去。
而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一棵小樹正努力的成長著。
萬物輪轉,生機不息,陌上新桑,驀然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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