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丑（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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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塞的冬天，冷極了。

流浪漢們選擇擠在一起，把報紙塞進衣服裡，身上套著塑膠袋依舊破舊的棉衣。

為了能在寒冷的曼塞冬天活下去，不論你落魄的前是銀行家還是企業家，現在，你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尊嚴。

天橋下，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擁擠在一起，縮手縮腳，儘量把自己的散熱範圍減小。

冬天的夜晚，氣溫會下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蜷縮在外圍的人，會被凍死一大波。

第二天白天，他們的衣服會被扒掉，然後赤身裸體，像個廢品一樣，被清理工人抬上平板車，拉進殯儀館隨便處理掉。

這天晚上，各地的流浪漢湊到一起，報團取暖，他們冷眼看著對面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然後漠然的閉上眼睛。

那個人就算成了流浪漢，也是個怪胎，一天到晚不去乞討，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時不時會被圍毆一頓，第二天照舊，他像是個生命力頑強的蟑螂，只有一個人，卻在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夜裡，活了下來。

今天他還是嚮往常一樣，一頭亂髮，臉上是滲人的微笑，眼角下紅色的血淚，詭異極了。

一群人突然從橋洞上走下來，不由分說的對著小丑拳打腳踢，言語中，好像是小丑偷聽了什麼訊息。

“這是個瘋子，不會多說什麼的。”

小丑在笑，笑的瘋狂，笑的渾身抽搐。

那群人覺得沒意思，和這麼個傻子計較，估計連他們在說什麼都聽不懂，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一個人又給了小丑一腳，這一腳，踢壞了小丑的眼睛，從此以後他就瞎了一隻眼，眼下的血淚像是他的第二個眼睛似的，看著讓人由不得皺眉。

春去秋來，小丑有一個本子，他一直在記錄什麼，有一天他正在橋上坐著，握著一直鉛筆在畫著什麼。

一個婦女帶著女兒走過，小女孩看到小丑本子上的畫，好奇的瞪大眼睛。

“媽媽，他本子上有個漂亮的姐姐。”

“什麼姐姐不姐姐的。”

女孩看向小丑。

“叔叔，你畫的真好看。”

小丑抬起頭，嘴角上揚，卻沒了平日裡陰鬱恐怖。

婦女垂眸，她看到一雙極淺淡的眸子，深邃而又清澈，漂亮的像是寶石。

小丑笑著開口。

“好看吧，是我的妻子哦。”

女人不由自主的問。

“那你的妻子…”

“她在天堂等我呢，我馬上就可以去找她了。”

女人啞然無言，她下意識有些心疼，再仔細看面前這張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張臉很熟悉，一個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小丑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女人目光追隨著那個背影，突然間，她喃喃道。

“小丑…先生。”

結果那個人影，已經消失在了橋的盡頭。

幾年後，小丑流浪漢離開了地下城，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如他突然來到這裡，又突然從這裡消失。

只是巡檢局的辦公桌上，突然多了一疊檔案，裡面記錄了滿滿的，關於某一法外勢力的犯罪證據，根據這些證據，巡檢光明正大的，逮捕了那個勢力的老大，並且封鎖了他所有的財產作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