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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甜,加點兒鹽。
按說老勤行就沒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可那是指在爐頭上,白案上很少用這種方法。
南方的甜口肉包子裡面倒是會加些鹽,卻與眼前的紫薯梅花包有著本質的不同。
紫薯梅花包的問題是紫薯的甜度不好控制,紅豆沙不入糖則味道不足,甚至會略帶苦澀,加糖又要考慮君臣佐使之道,份量很難把握。
多少白案師傅為此頭疼,卻始終困在‘廬山’中打軲轆轉,就是走不出來!
周棟這一下奇思妙想,簡直就是天外飛仙一般,用的是廚師們普遍皆知的道理;可對於白案師傅們的‘陳腐思想’來說,卻是破舊立新,簡直就是天才般的構想。
要知道食客在吃紫薯梅花包的時候,首先入口的必然是外面的紫薯,待食客吃到中心的紅豆沙時,如果廚師的手藝欠缺,食客不是感覺這紅豆沙突然沒味道了,就是突然變甜了,前者寡淡沒趣、後者會讓人感到膩味。
既然紅豆沙入糖多少很難掌握,那又何必要放糖呢?
乾脆在紅豆沙中放入一些鹽,食客吃到紅豆沙時,口中還殘留著紫薯的香甜,這時被少量的鹹味一激,反倒會感覺口中香甜倍增。
因為紅豆沙本來就是借用紫薯的香甜,等同是‘兩儀反化太極’,天生就是渾然一體,自然也就不用擔心君臣佐使的問題了。
胡大海為什麼會心服口服?第一是周棟不僅會吃,還能說出根本問題所在;第二是人家不光能說,還能提出天才般的解決方案。
胡大海現在有種壓抑不住的衝動,很想立刻回到後廚去驗證‘小周師傅’的天才想法;可又有些捨不得離開,還有兩道麵點沒點評呢,萬一‘小周師傅’再指點兩招,自己豈不是賺了大便宜?
申誠看了胡大海一眼,感覺老胡有點賤骨頭。
被人批評還這麼不離不棄的,這不是賤骨頭是什麼?他畢竟久在砧板,又哪裡明白鬍大海這一顆白案人的心?
“小周師傅,還請繼續評點剩下的兩道麵點啊?”
胡大海兩眼發光地望著周棟,就像是命窮人一朝轉運,發現了海盜王的藏寶庫。
周棟嚐了三頁餅後微微點頭:“三頁餅其實很像楚都的烙饃,都是要用鏊子烙熟的麵食。不過門檻卻比烙饃高多了,需要在擀麵的時候,就將三個麵糰相互疊加,中間塗以生豆油,而後還要擀製成薄薄的三張餅。烙熟後,講究筷子一撥起三張,不用配菜也知面香。
當然,有配菜就更好了,胡師傅您給配的香椿芽、炒蘿蔔皮、蔥白和這碗大醬就很不錯。”
胡大海眼巴巴地道:“小周師傅,您還沒說有什麼毛病呢?”
“那行,我就說兩句吧......”
周棟微微一笑:“不過在我評點之前,胡師傅能告訴我這大醬是從哪裡弄來得麼?
這大醬應該不是新買的,更不可能是後廚自己制的。制這個東西非常的繁瑣,沒有哪家後廚會自己弄。”
胡大海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小周師傅您的意思是?”
“呵呵,難道說胡師傅居然不知道這大醬的珍貴麼?
俗話說春料伏醬秋天的油,這說的只是當季;醬當然還是老的好了,所謂一年尚短、兩年不長、三年五年的才是好醬。
清朝末年的時候,有太監們用宮裡的防火缸制醬,然後把醬‘強賣’給一些大臣。後來到了民初,有大兵們在宮裡面找到了這種‘防火醬’,開啟缸一看,大醬上面都已經生出了一層白毛,可是把白毛撥去,依然是醬香撲鼻,醇厚無比!
這些老醬,後來都被大兵賣給了醬菜鋪子,據說還是天價賣出去的!”
周棟笑笑道:“真是多謝你了啊胡師傅,你這碗醬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防火醬’,至少也有十年以上的年頭了,你居然捨得用它來招待我和誠師傅?”
本來大師級嘗味還不能準確斷代,比如說現在讓周棟喝紅酒,如果沒有事先練習準備、熟悉每個年代的紅酒味道和品牌,他是沒辦法斷代說出年份的,最多也就能喝出個上下優劣。
要準確斷代說出年份,那是完美級嘗味才能做到的。
可這醬是用大豆釀造的,周棟在吃三頁餅的時候,悄悄用手指沾了點醬料,憑藉完美級洗菜技能,就可以判斷出原材料存在的年份!
雖說比不上完美級嘗味那樣斷代準確,卻大概可以判斷個七七八八的。周棟可以肯定,胡大海給上的這碗醬,至少都在十年以上!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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