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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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夜似乎特別的黑，雨點從四面八方傾巢而來，一會大一會小，一直都沒停過。無處躲藏的人都成了可憐的落湯雞兒，在山崖上被凍得瑟瑟發抖。他們相互偎在一起，母親抱著孩子，丈夫抱著妻子，吳婧抱著胡蘭。

這一夜真的好長，讓人充滿著絕望，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會來臨。胡蘭一動不動地靠在吳婧懷裡，身上披著吳婧和好心人給她蓋著的衣服，吳婧背靠在一棵小樹上，手指輕輕撫摸著胡蘭的臉，是那麼地冷。

蘭蘭，蘭蘭！吳婧輕輕呼喚著。

胡蘭沒有應答。

吳婧能感覺到她身上還有體溫和心跳，可是她卻在擔心胡蘭會不會已經死了。一個女人剛流了產，沒有溫湯和暖床，卻要忍著飢寒被狂風暴雨肆虐，試問還有誰還可以堅強。吳婧感到深深的痛，如果可以分擔，她願意付出所有。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山神，請開開眼！便聽見撲通一聲，有人跳下了懸崖。

黑暗中起了一陣騷動，但是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幾乎沒有人在討論是誰跳崖走了，似乎這樣的舉動已經是很平常。

吳婧把胡蘭抱得更緊了，她真的好怕胡蘭會想不開，去學那個人跳崖。不過胡蘭的身子始終都沒有動過一下。

雨水幾乎是下了整整一夜，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才漸漸歇了下來。天邊有亮光升起，吳婧低頭去看胡蘭，她的臉慘如白紙，簡直比死人還慘。吳婧嚇壞了，趕緊大叫族長。

族村的老人看見胡蘭這個樣子，都是一臉可惜，有人說，如果阿祖婆族依在就好了。

婧婧，扶我起來。胡蘭突然睜開了眼睛。

哦！

大家一起搭手幫忙，把胡蘭攙扶起來。

婧婧，扶我去崖邊。

蘭蘭，你不要胡思亂想，你一定會沒有事。吳婧以為胡蘭想不開，嚇得幾乎要哭了。

沒事的婧婧。胡蘭轉過臉來看著吳婧，她看著很平靜。吳婧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

吳婧扶著胡蘭走到崖邊，手緊緊抓住她的人，如果她真的想不開要跳崖，自己就陪她一起跳下去。胡蘭向崖下張望著，山洪已經退去不少，不過蒼鷹澗的水還是很急，像一條怒龍一樣飛奔而去。大地被山洪肆虐了一夜，已經是一片狼藉。胡蘭雙眼一陣溫熱，眼淚已經是奪眶而出。

是我害死了姑姑和夏夏，如果不是我要姑姑幫我採草藥，姑姑就不會被洪水沖走。胡蘭深深地自責著。

蘭蘭這不怪你，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來，我們去和族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去找姑姑和夏夏。

族長正在清點人數，除了那個跳崖的人，幸運的是再沒有人死亡。族長說，我們正打算要下山，我會叫人去找她們。

山崖上的人分批下去，鐵木他們先下去，等吳婧和胡蘭走下山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蒼鷹洞被灌入洪水，現在已經不能再住人，大家一臉茫然地呆在洞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鐵木帶人在附近的河邊和林子裡找了一遭，沒有看到吳旻杺和歐陽夏，也沒有找到半點可以吃的東西。他們垂頭喪氣地回來向族長報告。蒼鷹澗洪水奔騰，蒼鷹洞內水漫金山，族長一臉無奈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