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招降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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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在時，誰曾逃過？但一時的正義，不代表永遠的正義；一時的憐憫，不代表永遠的憐憫。

nbspnbsp抵達虛弱的翠海縣之後，逃兵們非常遺憾地墮化了。

nbspnbsp原本可憐的飢兵餓兵，因為武力優勢帶來的野心膨脹，迅速變成一群肆無忌憚的搶劫犯。這群逃兵忘了自己的苦難由誰所施，也忘記了自己也都來自普通百姓家庭，卑劣地把心中的怨恨施加給更弱者，卑劣地把戰陣學來的武藝用來對付同胞。

nbspnbsp又因為地方豪強有高牆防禦、有家丁警戒，一群惡兵、兵痞遂蓄意搶劫那些徘徊在苦難邊緣的普通百姓。一些逃兵頭目，甚至仗著武藝突襲附近的村莊，搶劫民女為妻為妾，化作罪惡滔天的惡霸。

nbspnbsp曾經的可憐人，短短數月時間，全都變成了該死的罪人。

nbspnbsp不管緣由為何，罪人就是罪人。賀路千來到翠海縣，探得他們的種種罪惡，果斷踹了這家玷汙祁鎮北名譽的大都督幫。

nbspnbsp深夜。

nbspnbsp某間大都督幫強佔的民宅裡，三十餘條無頭屍體零散倒地，溫熱的鮮血無聲滲透青磚。

nbspnbsp民宅另一側，十五名身穿破舊兵服的大都督幫幫眾，全都顫巍巍地高舉雙手投降，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等待賀路千的最終審判。

nbspnbsp這十五名幫眾，是昨日或前日剛到翠海縣的逃兵。他們尚未參與作惡，或者說還沒有沒來及作惡，暫時不夠判處死刑的標準。

nbspnbsp賀路千拎著斬日刀，慢步跨過一具具無頭屍體，停步到十五名幫眾身前兩米外。賀路千不慌不忙擦拭斬日刀上的血跡，冷聲詢問十五名幫眾的意見：“我判處他們死刑，你們可有異議？”

nbspnbsp十五名幫眾或者搖頭，或者直接回答沒有異議，沒有人敢反駁賀路千半句。

nbspnbsp賀路千滿意十五名幫眾的恭順態度，收刀回鞘：“傳聞祁鎮北祁都督治軍嚴謹，行軍時不騷擾地方，駐紮地方時愛民如子。你們身為祁都督舊兵，又高舉祁都督的義旗，如此殘害地方百姓，不覺得羞愧嗎？”

nbspnbsp賀路千虛誇了。

nbspnbsp其實，祁鎮北的軍紀並沒有傳聞中描述的那樣美好。

nbspnbsp祁鎮北雖然重視軍紀，可他畢竟是一位封建將領，他的部隊畢竟是封建部隊，軍紀能好到哪裡去？祁鎮北的種種美譽，不僅性質屬於瘸子裡挑將軍，更主要來自地方豪強鄉紳的齊聲稱頌。因為祁鎮北非但從來不喊劫富濟貧或替天行道口號，反而謹慎地與門閥江湖、地方豪強結成利益共同體，極盡所能與他們保持良好友誼。

nbspnbsp祁鎮北的愛民，愛的是鄉紳，愛的是豪強。

nbspnbsp而普通百姓，除非投靠祁鎮北做軍戶，否則也是各種苦不堪言。

nbspnbsp逃兵們的飛速墮化，如果仔細追究起來，祁鎮北還是需要肩負一定責任的。

nbspnbsp但此時此刻，十五名幫眾親眼見證賀路千無情砍掉三十餘顆腦袋，誰有膽子反駁說祁鎮北的愛民其實是愛鄉紳？我們避過地主豪強，專門欺負又窮又弱的老百姓，其實是得到了祁鎮北的真傳？

nbspnbsp除非不要命，否則誰敢這樣說。

nbspnbsp十五名幫眾全都知趣低頭認錯，或真或假地嚎嚎大哭，悲痛悼念祁鎮北：

nbspnbsp“都督，我們知道錯了”

nbspnbsp“都督，我們讓你失望了。”

nbspnbsp“都督，我們一定改邪歸正，絕不禍害百姓。”

nbspnbsp而後，無數悔恨化作一句求饒：“少俠，我們知道錯了，你饒我們一命吧。”

nbspnbsp賀路千理所當然不相信十五名幫眾的誓言。如果賀路千來晚三五日，眼前十五名幫眾說不定已經與大都督幫同流合汙了。一群潛在的犯罪分子，一群潛在的兵痞、惡霸，除非賀路千傻了腦殘了，才會相信他們的誓言。

nbspnbsp同理，賀路千內心也不相信祁鎮北的好名聲。

nbspnbsp賀路千熟讀歷史典故，清醒明白封建部隊的侷限性，祁鎮北這樣的土著必然很難逃脫歷史的侷限性。

nbspnbsp賀路千卻不會因之憎惡祁鎮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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