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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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天象忽然一變，就好像之前一直是一把隨意灑在天上的星星亂七八糟地散落著，找不到半點天象運轉的規律，而這一變，如同一道清風吹過，把這些星星都吹到了各自應該在的位置上，每一顆代表著的意義也清晰的顯露出來。

說人話便是，混亂無章的晉都星象，終復清明。

她嘴裡的乾果仁掉到了衣服上，大喊了一聲：“師父！師父！燁王爺回來了！他做到了！”

她的聲音喊得再大也是傳不到楚殤的墓室內的，但是楚殤不必她喊也知道，宇文鈺燁回來了。

他得知這個訊息的時間要比百轉更長，因為他雙手中，一手託著晉都帝王之氣，一手託著沈玥璃異人之力，這兩股力量一直在互相角力，糾纏，衝撞，揉在一起像是一團隨時會爆炸的狂暴能量。

楚殤用盡他一生靈力來平穩這兩股力量，不使任何一方有所傾斜，整整一年間，他所做的事情便是隻有一件，這一年裡，他不吃不喝不休不滅，因為任何細小的事情都有可能改變晉都的運勢，也就是動到靳祈的帝王之氣，而楚殤便要隨時做出調整與控制。

他選擇了守陣，便不會覺得這是苦，他是大國師，理當守天下太平。

唯一使他難過的是，他能感受得到，沈玥璃的異人之力越來越弱，或者說是她的生命力越來越弱，從過年時候的時候起他就隱約有感覺，到後面幾乎直轉急下，弱得近似於無，若非她是異人，生來不死不滅，命息悠長如日月，否則絕撐不到現在。

本來楚殤以為，在帝王之氣被宇文鈺燁破去之後，他應該是會被沈玥璃的異人之力所摧毀的，畢竟他扛不住帝王之氣，又怎麼扛得住異人之力？可是她實在太虛弱了，虛弱得那點力氣等同於無，好在後來晉都的運勢已弱到極致，這才沒有徹底侵吞到沈玥璃的生命力。

楚殤很清楚，造成她這樣的原因是這座陣法，以及這陣法下面的這尊棺材，但是憑他一人之力是破不開這陣法的，他也只能等，等宇文鈺燁來，他來之後才能將晉都的帝王之氣散去，沈玥璃的異人之力可以得到喘息的時間，不必再與帝王之氣硬扛著消磨。

宇文鈺燁走之間，楚殤曾鄭重拜託過宇文鈺燁一件事，請他一定要做成那件事，那件事與沈玥璃所想一般，便是得這天下，守這天下，宇文鈺燁萬般不願也只能應下，一為兄弟二為夫人。

可是楚殤還告訴過他一些事，那些事他從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一日，他在夜間來到皇陵處，站在墓室門口許久，由百轉一百個奇怪王爺怎麼到這裡，還不進去看師父，他也挪不動步子。

後來實在無法，他才走下去，看著近似謫仙的楚殤。

“你來了。”開口第一句，楚殤如同對昨日剛剛飲過酒的老朋友說話。

“嗯，你還好嗎？”

“如你所見。”

“如我你見，你並不好。”

楚殤聽了笑一聲，笑意溫潤出塵，仙風道骨便是他。

“王爺，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嗎？”他悲憫的神色望著宇文鈺燁。

“記得，你說她為了在最後關頭，不讓你平穩的這兩道力量失衡，把你摧毀，有可能會選擇控制異人之力的力量，但是她不得其法，或許找不到怎麼做。”

宇文鈺燁知道誰都沒有錯，沈玥璃何其聰明之人，知道她的離開會使楚殤被帝王之氣毀掉成灰，如何想不到晉都國破之後，她的異人之力也會給楚殤帶來這樣的後果？

他誰都怨不得，他知道楚殤不容易，知道沈玥璃的仗義，他只是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她是不是找到方法了？”宇文鈺燁的聲音微啞，問著楚殤。

“並沒有，她用了一種極笨的方法來削弱自己的力量，否則這個陣法是無法把她的力量吸取得這麼快的，至少，要到這個月月末，她才會陷入這樣時不時昏迷的狀態，她擔心你的速度過快，擔心這陣法不能早些把她的力量汲取走，所以……”

楚殤停住，隔著血幕一般的化骨陣，他也看得清宇文鈺燁眼中的絕望有多強烈，他拼死拼活來到這裡，只是想救沈玥璃，想帶走沈玥璃，可是如果她終究難逃命運，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我還能做什麼？”宇文鈺燁無意識一般問道。

“王爺，其實她不知道，她所做這一切，只是無用功罷了。”

“什麼？”

“以後王爺你會明白的，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將此陣破了，如何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