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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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沈玥璃還有一條嚴令，所有這一切糧食的發放，必須只能是以濟善齋的名義去做，不可以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若是實在有人問起濟善齋是什麼來頭，只說是靳祈皇帝暗中支援的商戶組織，這糧食，是皇上得來了發給百姓的。

沒有人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畢竟這種天大的功德若是傳到民間，是要被萬民敬仰的，沈玥璃在民間的名聲極差，就因為她這頭白髮，百姓們篤定，是因為她這頭白髮受到了上天的詛咒，所以才有下個不停的白雪，她就是妖后，不管皇帝如何護著寵著，也只能更添她是妖后的證據。

沈玥璃不說什麼，只道這本就是皇上的功勞，自己能做成此事也是得了皇帝的准許與協助。別的便不再多說，由著民間的百姓將她的名字寫在小人用釘子扎進桃木裡憤怒詛咒，也由著他們把紮成自己模樣的草人推到高地一把火燒了還唱著古怪的歌。

冰靈替沈玥璃不值，明明做了那麼多的事，救了那麼多的人，這些百姓不感恩便罷了，怎麼還好反過來咒罵？

沈玥璃卻說她懶得在乎，要忙的事情那麼多，哪裡管得過些閒事來？

她在窗子下面的小案上寫著帳，前些日子她大概是受了些涼，所以這兩天咳嗽得有些厲害，經常咳得都要接不上氣來一般，這會兒又咳嗽著，冰靈連忙放下手裡整著的銀票過來拍著她後背：“怎麼了？我給你熬碗冰糧雪梨來吧，喝了止咳的。”

“不用了，我吃不下。”沈玥璃笑著安慰冰靈，“我沒事的，受些風寒而已，哪裡能有什麼事。”

冰靈倒著熱茶：“你就死撐吧，我看你能撐多久。”

沈玥璃接過捧在手心裡，問她：“大周國那邊有什麼訊息。”

“少主四月初七拿下了京郊大軍三十萬，少則十五天，多則二十天之後就要出發前往商洛。宇文鈺麒自刎於宮中，靳琅好像成了皇帝的女人，這人有毛病吧，自己兒媳婦睡得這麼歡實？還有就是蒙嘉問你什麼時候還錢。”

冰靈說著自己都笑了，蒙嘉每回來信都是催著要銀子，其實哪裡花了他很多銀子了，除了十萬石糧食，還有最初那批銅子兒是他用銀子換回去的之外，後來幾次的銅子都是沈玥璃用晉都的銀票抵的帳，等於是白送了他，早就抵帳了，他自己倒是平白地進帳了不少錢。

“你有沒有跟他說，銅子兒先不要運走，我還有用的。”沈玥璃突然說道。

“說過了的，他把所有的銅幣都存放離碼頭不遠一個山洞裡，因為實在找不到什麼倉庫可以放下那麼多箱銅錢，不過小姐，你這些銅錢還有什麼用？”冰靈不解地問道。

沈玥璃只是挽著她胳膊發笑：“總是有用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冰靈還想說話，卻見沈玥璃挨著自己的肩頭就睡著了，白得都快要透明去的臉，好像全沒有血色，嘴唇也不再飽滿了，乾癟下去沒有顏色，她精緻如瓷器，卻毫無生命力。

冰靈看著就難過，難過得想要掉眼淚，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由她歇息片刻，窗外還在飄著雪，都快四月下旬了，這地方的雪是不是要下夠整整一個春季加一個夏季才甘心？

她的心裡在默默地祈禱，少主啊，你們快些來吧，不要真的等夠一年，不要真的等到九月才到，小姐怕是撐不到那時候了啊。

小姐撐不住，楚殤也就撐不住，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快些來接小姐回去吧，少主啊。

楚殤說，這場雪會下到三月，沈玥璃以為，三月便能結束吧，最晚四月，不曾想，這一下，就下到了五月份。

她盤算著，到最後一次運糧的大船抵達晉都海陵城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了。

往年五月時早已花開成海，滿目可見春光春色，今年卻依然雪飛，沈玥璃站在大雪裡，望著漫無邊際的白雪連去天邊，看都看不到頭，晉都好像變成了雪之國，處處都是冰天雪地的冰凍之地。

冰靈拿著幾包沈玥璃喜歡吃的點心過來，埋怨道：“現在這東西可越來越貴了，原來這糖餈糕也就二兩銀子一斤，今天我去買倒是漲到了三十兩銀子半斤。”她一邊說著一邊解開油紙，遞了塊放進沈玥璃手心裡。

沈玥璃看著掌心裡的糖餈糕，聽著冰靈的埋怨，露出一個笑容來，放進嘴裡忍著有些想吐的反感嚥下去：“冰靈，宮外現在是不是什麼都特別貴？”

“貴啊，什麼都漲價，銀子再多都沒用，錢都不值錢了。”冰靈拉著她坐下，別老是站在風雪裡，咳嗽還沒好也不知注意照顧著點自己。

沈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