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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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看上去多麼簡單的目的啊，卻讓沈玥璃籌劃了整整近一年，讓宇文鈺燁心甘情願地謀劃了近一年，就為了讓靳祈的晉都，不要亂成水南天所希望的那樣，他們憑藉己之力，不惜忍下分別之苦，錐心之痛，白髮之恨，只是為了，這天下太平。

好在靳祈最後沒有再繼續堅持著他的帝王尊嚴，沒有死活拼著整個晉都也要也宇文鈺燁決一死戰，他只是在牧原之地等著宇文鈺燁。

八月二十三日。

這是最後兩城，過這兩城，可策馬直驅入睿陵。

宇文鈺燁曾經打到這裡，不過那一次他打到一半就退了回去，那是讓整個晉都人對他恨之入骨的牧原之戰，那一次，晉都的安危便在旦夕過。

牧陵城與原陵城兩城緊緊相依，是一處平原的地方，城中百姓早已散盡，只有兩座空蕩蕩的城，靳祈坐在城中一個小院中，一身普通的長袍，腰間掛著一個玲瓏雙珥鐺，手裡在這冬雪紛飛的日子裡還搖著一把十九玉骨扇。

桌上有一杯茶，茶水冒著嫋嫋清香氣，蕭鳳來坐在對面一個人把玩著茶杯嘴裡哼著什麼曲兒，慵懶沙啞如貓兒一般性感的聲音，襯著她修長慵懶如蛇一般的身段，人間尤物，只能是她。”

她哼的曲兒突然一停，偏頭望著門口：“少將軍，你再不來，沈玥璃那條小命可就要玩完了。”

宇文鈺燁一身玄衣未著盔甲，未配刀劍，穩步進來，蕭鳳來眉心一動，這個宇文鈺燁跟她之前認識的可不太一樣了，以前的宇文鈺燁至少是個人，這會兒的他更像個鬼，沒有半點人煙氣，冷得跟塊玄冰似的。

靳祈倒了一杯茶給他：“一路風雪辛苦，來喝杯茶暖暖身子，少將軍。”

“你不該在此處等我。”宇文鈺燁坐下，接過那杯茶。

“我知道我贏不了你，可是就這樣憑空把整個晉都送給你，我不甘心。”

“所以你想一戰定勝負嗎？”

“對，雖知必敗，但總是要搏最後一把，這樣我才能安心將整個晉都交給你。”

宇文鈺燁不說話，外面的日頭在走，他知道，走到某一個時辰的時候，外面會響起廝殺聲。

兩人喝了茶很久不說話，靳祈好奇道：“你不問問我，她怎麼樣了嗎？”

“我會自己去看她。”

靳祈便不好再說什麼，總是他偷了宇文鈺燁一年的時間，佔得了沈玥璃，而這一年裡宇文鈺燁又是經歷了什麼，所以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刺骨錐心的思念，真的可以把一個人逼到這份上嗎？

宇文鈺燁不再與他多說什麼，他清楚，這是靳祈最後的高傲與尊嚴，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晉都，這是他的國家，他是這個國的帝王，他未守好便罷，想讓他無怨無悔雙手捧上送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要打，便陪他打，這是給他的尊重。

號角戰事如約而起，宇文鈺燁共有五十八萬軍，一路走來一路留，留到這裡的時候只有三十七萬人，剩下的都在晉都各城鎮駐紮，以示這些地方都歸大周國所有，也是防止城中暴亂。

而靳祈大軍幾乎全都調齊，共計近五十萬人，這些人是哀兵，有古言云，哀兵必勝。

痛失國土，是所有人心中的抑鬱之痛，對於軍人來說更是如此，失去自己的國家，失去自己的根，沒有比這更讓他們難過和悲憤的了，所以他們將會拼死一戰。

然而，以少勝多，從來都是宇文鈺燁不變的戰績。

茶涼了幾盅，宇文鈺燁看著有人進來給靳祈報信，看靳祈神色一次不好過一次，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他的手下將士除非遇到不能做決定的事了才會進來向他問意見，其他的時候，他們都能自己決定戰場上的事。

戰場瞬息萬變，哪裡等得及一道又一道的軍令送達，全靠戰場上的經驗來靈活應對。

晚上天將黑的時候，靳祈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又十分風騷地搖了搖手中玉骨扇，挑唇一笑，一如多年前，端得是風流倜儻風騷無比：“唉呀呀，看來這是贏不了少將軍你了，不過呢，我是個不服輸的人，少將軍，你我還一戰，不如戰場上見，如何？”

宇文鈺燁難得地露出一個笑，抬手對靳祈：“請。”

“少將軍可切莫手下留情。”

“本王必不會讓。”

戰場上的廝殺無論你將他描繪多麼的具有美感，也不可能真的是美景，那些傷兵的哀嚎，亡兵臨死前保持的戰鬥姿勢都是血淋淋的畫，具有穿透人靈魂的靈魂，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