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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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蒙嘉到底是君子還是小人，這件事由不得他們這些人評說，唯一有資格對他進行評價的，也只有那位少卿小將了。

但這不影響胡萊的無恥風度：“不論蒙嘉是小人或是君子，他都是我大周國子民，只此一點，便足夠值得在下拼著這一把老骨頭跑一趟了。”意思就是，小人就小人唄，又不影響我向你討債！

胡老笑起來的像極了一位慈愛的老爺爺，就是那種飽讀讀書但不嚴苛死板的老爺爺，他會說很多光怪陸離的故事哄孫兒孫女睡覺的那種感覺。

就是這樣一位老人，他說的話，處處是陷阱。

姜慶坐在靳祈一邊已經有些如坐針氈了，皇上和其他的大臣還未發現這些話裡的圈套，但是姜慶已經隱約聽出來了，不是他比這些人加起來都聰明，而是他與姑奶奶做這些事之前，姑奶奶有提點過他，他有一個大概的設想，沒有想過這設想要成真。他怕得有點想發抖，大腿都在顫個不停，這已不是自己一個人死罪那麼簡單了，這是誅十八族都賠不起的滔天大罪！

靳祈問胡萊：“蒙嘉只接受這一種還債方式嗎？”

胡萊大人道：“畢竟大周國與晉都離得遠，其他生意不好打理，而這房產生意總是死物大物，放在那兒他自己跑不了，所以蒙公子的意思是，只做這一門生意，別的，有大周國就夠了。

靳祈覺得這個事兒有點不對勁，以蒙嘉的性格他有這樣的機會怎麼會放過晉都其他的生意，他貪財貪得要死，卻要放手其他行當？

他想了很久，對胡萊道：“此事朕需思考幾日，還請胡大人候上些時日。”

胡老也不催著靳祈，畢竟他也沒指望一次談判就能談定所有事情，但也不會給他們太多時日來浪費燁王爺與少卿小將的時間，他道：“如此，三日後在下希望聽到晉皇您的好訊息。”

“三日？胡大人你很急嗎？”

“我說過了，我家兒媳婦有身孕了，我得趕回去抱孫子，老來孫，最是精貴，再不回去抱可是抱不了幾年咯，晉皇你還年輕，不懂老人的這種心情的。”胡老這倒是真沒誆靳祈和姜慶，嫵娘也真個懷了身孕了，胡萊若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非他不可人，他敢不會離開府上，他比他兒子對嫵孃的肚子還上心，天天等著抱孫子。

靳祈看了他神色間的念親柔和，知道那不是作假，便笑道：“好，三日後朕再召你進宮討論此事。”

“晉皇，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您通融一番。”胡萊神色有些認真起來。

“說說看。”

“晉皇想來也知道，老朽與……貴國皇后一向是有些來往的，聽聞她病重，老朽身為她的老朋友，想去看看她，不知……”胡萊這時候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他也清楚，將銅錢全換去大周國把晉都逼入死境的人就是那少卿小將設的局，這會兒自己這個大周國人要去見她，不知靳祈會否答應。

靳祈眼底閃過些落寞的神色，召人過來：“帶胡大人去皇后別院，不必盯著。”

“多謝。”一身正氣儒雅萬分的老胡大人站起身來，拱手向靳祈一拜，比之前見面行禮時要誠懇得多，靳祈見了，只能嘆沈玥璃身上真的有魔力，什麼樣的人都向著她，念著她，連這老大人都牽掛著她。

胡萊很知分寸，跟著太監走在後宮裡去看他的少卿小將時，眼神半點也不亂放，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兒，直到到了沈玥璃的別院，他才抬起頭來，掏了錠銀子給小太監：“皇后體弱，多有不便，若是有事要麻煩到各位，還辛苦多多關照些。”

小太監收了銀子喜笑顏開，直說沒問題便走了，多給胡萊留了一刻鐘的時間。

最是清高傲氣不過的胡萊，有朝一日也會為了沈玥璃放一放傲骨和清高，做這種他往日最不恥之事，可見大家對沈玥璃擔心到了一個什麼地步。

他進了院子，發現院子裡滿院蕭索，這晉都的天啊，雪下不完，七月了還在下下下的，下得這院子裡沒半點生機。

推門進去，屋子裡暖熱不是很足，沈玥璃蓋了條薄毯正在窗下的長椅上休憩，瘦骨嶙峋的樣子，滿頭白髮散在肩頭，老胡大人他見了，竟老淚縱橫而來。

他無聲嘆口氣，上前去給她拉了拉被子，發現被子並不能保暖，又去把炭火拔了拔，加了些銀炭進去，再去翻了床厚實些的被子給她加上，細細給她掖好，忙活好這些，他才搬了把凳子輕手輕腳地在一邊坐下，看著她的眼神像極了看著自己的兒女一般。

胡萊一直有憾事，只得一個兒子未再得個閨女，家中無人身子又不是很好，生下胡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