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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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再也沒有人提過要對沈玥璃怎麼樣，也不再有臣子上奏摺要將妖后斬首燒死，他們全都偃旗息鼓，再不提這件事。

這樣的好處是，靳祈終於可以安心地應對國債之事以及馬上要來的大周國大軍，一切都已迫在眉睫，靳祈也不能再分心。

而那日沈玥璃罵完之後回到別院，終於耗盡了她積攢著的全部力氣，沉重的鳳袍和髮釵壓得她喘不上氣，所以她一進屋子，便將這些東西扯落，扔了滿地，滿頭白髮散在肩上，糾纏在一起，她裹著一條薄毯一個人坐在有些冰冷的地板上，久久地直不起身來。

一身紅衣有些粗暴地拉起她扔到了榻上，又有些野蠻地拉過被子壓在她身上，再抓住她手腕掐了下她的脈：“你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他還不來的話。”

沈玥璃收回手藏在被子裡，眼皮有些睜不起，只看得她一片紅衣如火：“他會來的，蕭鳳來，我也會殺了水南天的，我答應過你。”

蕭鳳來看著奄奄一息的沈玥璃，她知道，沈玥璃變成這樣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那十八行宮大陣在榨取她的異人之力，也就是她的生命力，就像這晉都越來越虛弱的國力，在那座陣法的攝取之下，異人之力與帝王之氣已越來越稀薄，也越來越混亂，沈玥璃如果就這麼死了，那這晉都也就完了。

蕭鳳來笑了一聲，就像她從前那樣笑著的時候一樣，沈玥璃今天在朝堂說的話蕭鳳來都聽著，她想，或許晉都真的只有一位妖后，那就是自己，而沈玥璃，足以稱得上是位賢后，只是，無人知她賢在何處而已。

“沈玥璃，你們鬥不過他的。”

“鬥得過的，我這一生，從未輸過。”沈玥璃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睫，沉沉睡去。

蕭鳳來看她一副要死的樣子來氣，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手指搭在露在外邊的肩膀上，像是嫌棄一般，只一點點指尖挨著她，過了些內力在她體內，用處不大，十八行宮大陣的威力不是蕭鳳來抵得住的，頂多是讓她睡好一些。

做了這些又一把拽過被子將她捂實了，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腳上的鈴鐺都不是很響。

七月中的時候，晉都的國債已經全部放出去了，蒙嘉掐了一下時間，要做沈玥璃安排好的另一件事了。

這件事極其缺德，導致蒙嘉去做的時候都有些覺得沒臉見人，那就是逼晉都還錢。

剛剛才買晉都的債券，還沒將那些債券捂熱呢，眨眼間，就上門來討債來了。

蒙嘉覺著，往日裡跟靳祈雖然有那麼點過節，但是大體上來說，好朋友這三字兒總是夠得著的，剛剛買了人家大量的債券，轉頭就上門來逼著要錢，實在不是個事兒。

要的錢還不少，姜慶發行的債券九成七在蒙嘉手中，蒙嘉一口氣要他們全還了，那可不止七百萬兩白銀的數目，那是百個千個七百萬兩，是一筆真正的鉅債。

一開始他們覺得這國債之法可行，能使晉都經濟穩定，能使百姓日子好過些的時候，他們便沒有將債券的發行量提得高了些，但不管他們發放多少，蒙嘉都像是餓了三輩子的餓鬼一般全都吃得下，買買買，是他那段時間幹得最多的事情。

真的是看也不看，想也不想，不管晉都發多少債券，他都是大筆一揮：買！

倒不是他大方，是他知道，沈玥璃在趕時間，所有人都在趕時間，他必須快，快得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迅速，火速地將晉都逼到他們想要境地，馬上就是九月了，再晚一些，做什麼都是白費心機，沈玥璃會死，天下會大亂，蒙嘉從來沒有這般拼過命。

等到七月中，便是要來逼債了。

晉都的國庫裡現在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剛剛夠墊底的銀子，那也絕不是夠還這筆鉅債的，甚至連還這筆鉅債的利息都不夠，蒙嘉這商人多精明，每日便是隻算利息也是一筆巨大的進帳，靳祈仔細一翻帳冊，差點要讓蒙嘉要求歸還的這筆數目嚇出冷汗來。

又看他來信中言語之急切，幾乎是要求他們當日還錢，靳祈覺得，似乎又掉進了一個陰謀裡，否則以蒙嘉性格不會如此急利，他至少會等這些國債的利息積累到一個數量了再來討錢，畢竟握著這麼多國債就等握著一個錢生錢的東西。

他找來姜慶，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慶有片刻的沉默，最後只說：“大概是蒙公子覺得快打仗了了，趁著現在能收回一些銀子就收一些銀子吧。”

“滿口胡說，蒙嘉與宇文鈺燁是好友，宇文鈺燁要攻打晉都的事情他能不知？若是擔心打仗這回事，他根本不會來買國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