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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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晉都同樣睡不著的人還有姜慶，姜慶越來越有不好的預感，他覺得沈玥璃姑奶奶必然是在做什麼事，他有遺缺什麼地方，以前姑奶奶雖然陰他陰得多，可是他大多看得明白，這一回不知為何想了好久也想不透。

至到某個晚上，他嚼著幾粒花生米扒著自家臺階上坐著，腳邊放著一盆火，火灰裡埋著個紅薯，他一邊等著紅薯窩熟，一邊想著姑奶奶有哪裡不對勁。

也許是福至心靈，也許是那天晚上一條好生無聊的閃電長達七米，劈開了他的腦子，他手裡還剩著四五粒花生米，他手一哆嗦全掉地上了，整個人都僵在臺階上，動都動不得。

然後他失魂落魄地走進院子裡，緩緩地抬頭望著天，第一次他沒有哭得大喊大叫，只有兩行渾濁的淚順著他眼角滑下來，滑過了漸漸星白的鬢髮，然後直挺挺跪下去，對著無人的院子和寂寥的夜空，失聲吶喊：“老臣，愧對晉都，愧對百姓，愧對皇上啊！”

他在院子裡久跪，跪到天邊開始泛白，身上落了好些雪絮，都未曾站起來過，臺階上的一盆炭火早就熄了，窩在火灰裡的紅薯都燒成了一塊炭，他也沒興趣去看，只是垂首跪著，像是在請罪一般。

這一晚夏夜站在柱子轉角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姜慶，看姜慶長跪一夜，莫名心中難過，又望了望皇宮的方向，嘆了一聲氣，終是將手中的信鴿送了出去。不要與沈小姐為敵，姜慶，你要想明白這一點才好，否則便是我也保不下你。

緊接著他大病了一場，許是夜間受了涼的原因，一病不起，纏綿病榻數日。

病得連湯藥都喝不下去了，卻死活吵著要見辛巴，下人無法，只得把辛巴大人請過來。

辛巴剛從餘陵城回來，那邊最危險的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只剩下一些掃尾的善後工作，他不必再在那裡陪著，早就回了京，也對現在晉都糧食短缺之事極為震驚，好在沈小姐手段了得，尋了這麼多糧食過來以解百姓之危。

他不知道這種時候姜慶死活要把自己叫過去的原因是什麼，但聽說他快病死了，想著好歹認識一場，便是去走個過場也理當去看看。

姜慶病得氣都要斷了，可是一見到辛巴便不知從哪裡借來的力氣，死死的抓著辛巴的手，開口便是：“是不是兄弟？”

“不是。”辛巴一擰他英氣的眉。

姜慶讓他噎得吐血：“辛巴，我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查一查，我這手頭可用的人只有你了。”

“你平時為人不端，怨不得旁人。”辛巴擰著的眉還未散，都幾十歲的人了天天打著軟軟綿綿的主意，那能是為人正派端莊嗎

“辛巴！”姜慶只差哭出來，平時積得陰功太少了，這會兒求人都求不著，只能拉著辛巴的袖子哭：“我真有事兒要求你，此事涉及到晉都安危，你也不幫嗎？”

“上次孔氏遺帛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差點沒讓你害死！”辛巴一瞪眼。

“那次是意外，意外，這次是真的，我聽說高沙族那邊產了個什麼新兵器，加了銅之後，一刀過去鄉里十八村的草都不長，特別厲害，大周國已經定了很多了，你難道不想去看看是真是假嗎？”姜慶一臉的誠摯。

“你胡說什麼，兵器皆是由精鐵所煉，銅怎麼鍛造？”辛巴覺得這話是在天方夜譚。

“可是就是有啊，你去打聽打聽，說不定這就是大周國對付我們的秘密武器，你去打聽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姜慶急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我這不是病著嗎？”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不是，辛巴，好辛巴，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去落實一下總是好的，若是真的就報給皇上，以防萬一，若不是真的也就當是給自己下個定心丸，這哪裡不好了嘛，又不是讓你去打仗，這是為了防止日後在戰場上沒個防備，白白讓士兵送了命。”姜慶還在遊說，他知道只要把話題往皇上身上此，往戰場上引，辛巴就一定會答應的。

果然辛巴皺了半天的眉，想了又想，還是不接姜慶的話，只是沉默地起身走出去。

“你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啊？你個死悶葫蘆憋死你啊！”姜慶扒著床沿扯著嘶啞的喉嚨喊問道。

辛巴徑直走出去，不理他，但是姜慶知道，辛巴這是答應了，若是他不答應他會說出來。

去查吧辛巴，依著沈小姐做事的謹慎，一定早就準備好了的，去拿到這個證據，拿到這個事實，這樣，晉都的百姓才會趕著這幾個月搶來救命到明年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