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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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鈺稷被小兔子早就抱了出來，放到石獅後面，接應他的人是荊伊，連夜，荊伊就把這孩子抱去了山坡小廟。

這孩子留在宮中是必無活路的，以皇上的性格只怕恨不得將這孩子活生生掐死以發洩宇文鈺燁給他的恥辱，這孩子的存在，於皇上就是一個天大的羞辱，也不好留在燁王府裡養著，畢竟他生母是靳琳，長大後要怎麼向他解釋他們這一代人的是非恩怨？

不如送走他，讓他可以過平常人的生活，換個名字，換個身份，換個地方，當個小沙彌，陪在菩薩身邊，伴著慈悲與善良一點點長大，將那些縈繞在他身上的陰謀全都抹掉，從此他只是普通人，與皇宮與陰謀無半分關係，他還那麼小，來得及有個新的開始。

早在沈玥璃進宮之前，就去山坡僧人那裡問過，可願收下她與宇文鈺燁的最後一點善念，這孩子，就是沈玥璃最後的善念。

從準備動手開始，沈玥璃就知道，小皇子會成為犧牲品，可是一個連話都不說話的孩子，有什麼道理要為大人的陰謀殉葬？

宇文鈺燁環著沈玥璃站在河邊，陪著靜靜看著平湖落日，看荷塘荷花開至荼蘼，看街邊來往的行人叫賣酥油茶，他偶爾會想，如果時間能在這裡停下，就好了。

“玥璃？”

“嗯？”

“你想做皇后嗎？”

“那你呢？你想做皇帝嗎？”

“如果沒有你，做皇帝其實也無所謂，可是有你之後，我真的只想做個山野樵夫，你會每天做好飯菜等我回家，我會自己賺錢給你買好看的衣裳，或者我們還可以釀些青梅酒去賣……”

“宇文鈺燁。”沈玥璃打斷他，在他懷中轉過身來看著他的眼睛：“不可能了，我們不可能再過那樣的日子，所以別再說了，走到這一步，我們都不可能再回頭。”

“萬幸，我奪這天下是為你，我的皇后只有你。”

戰事如約而至，宇文鈺燁並沒有提前做什麼手腳，在晉都的牧原決戰，他拿下了整個晉都，劃入大周國版圖，立下不世功業，兩國一統，天下太平。

回到大周國，他依然還有一場戰役要打，這一次，他的對手是皇上，又或者說，是水南天，所有這一切仇恨與恩怨，到了最後快要劃下休止符的時刻。

戰場定在無人的荒郊，這是他有意為之，要離百姓遠遠的，他們不是這些陰謀的犧牲品，該死的人不是他們。

這一日出戰的時候，沈玥璃替宇文鈺燁著好盔甲，繫上披風，替他梳髮，為他壯行，宇文鈺燁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等我回來。”

沈玥璃的臉貼著他冰冷的盔甲，微微半睜的眼中有些奇異的光芒：“我等你。”

大軍已抵達戰場，所以宇文鈺燁只用帶著幾最信任之人前往便可，這一行人是黎錦，冰靈，蒙嘉，甚至還有衛風，留在這裡保護沈玥璃的是荊伊，怕有什麼事情要讓人傳達時，跑得最快的便是荊伊了。

荊伊提前就跟沈玥璃說好：“你別找我要假死藥，又趁著少主不在一個人去什麼鬼墓地找破陣之法，少主是不會答應的。”

沈玥璃有些失語，宇文鈺燁倒是把她後路都給堵得死死的了，便拉著荊伊道：“其實又不是真的死人，我只是需要去那裡再看看。”

荊伊她嘆了一口氣：“小姐，你就不要再瞞著我們了，上次咱們去胡大人家裡的時候，少主讓胡膏大人觀過你氣色，雖說沒有診脈，也看得出你體虛血弱，根本難及當年十分之一的精氣神，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手掌中無半分血色，指甲上無一個月牙，瘦下去的身子一直沒有補起來，還天天抱著國師府的幾本書認真鑽研，你以為少主是傻子嗎？去那地方的次數多了，你總會喪命的。”

她說得沒有錯，沈玥璃也找不到可以辯駁的話，的確，那個地方每次都是瀕死之際才能進入，一個人到瀕死之際必是身體最差，生命最弱之時，沈玥璃去的次數越多，說明她要經歷這種狀態的次數也更多，老是瀕死，總不能是什麼好事。

“我只是擔心，如果水南天出現在戰場上，宇文鈺燁不是他的對手。”沈玥璃坐在椅子上望著宇文鈺燁他們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很久以前，她也是這樣送宇文鈺燁，楚殤，靳祈三人去皇陵與水南天決戰，可是最後，他們一敗塗地。

這一次呢，又會怎麼樣？由不得沈玥璃不擔心。

荊伊走過來拉起沈玥璃的手：“上一次，是我們全無準備所有才輸，這一回，少主既然去了，就肯定有把握，小姐，你就在這裡安安心心地等著，與其考慮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