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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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與燁王爺雙雙墮魔，僧人能否留住我兩最後一點善念？”沈玥璃的問題似有所指，但到底指向何處卻無人知曉，到她這般地步的人，已不在乎世間普通的仁義道德之物了，今日來這裡，她將自己最後的善良放下，最後的柔軟放下，放在這處。

在這之前，她需要知道，這位隱於山間深間，藏於繁華邊緣的僧人，是否願意替他們保管這點善念。

山坡僧人沉默良久，最後雙手合十，對著沈玥璃一拜：“佛渡世人，無善惡之分。”

沈玥璃便起身，向山坡僧人深深一拜：“我佛慈悲。”

她下山之時，宇文鈺燁在山腳等著他，徐徐山風中，他著王爺朝服，一身威嚴偉岸，騎在高頭大馬上回首看向沈玥璃時，有一瞬間沈玥璃以為回到了當年，他眼眸可藏星辰日月在其中，深邃璀璨，無數的秘密與情話待人去看。

他向沈玥璃伸出手來，唇角的笑意溫柔，羞煞路邊開好的野花朵朵嬌柔：“來。”

沈玥璃將手放在他掌心，他掌心仍有薄繭粗礪，並不柔軟，就像他從來都未擺脫過一生相隨的戰事。

他拉著坐在他懷前，他在沈玥璃耳邊輕輕呵氣，語調中含著掩不住的殺伐嗜血冷意：“回京。”

王師歸朝的陣隊停在望京城城門外三里處，軟軟綿綿霸佔了近一個半月，都坐得生厭起來的那頂華貴的馬車，終於坐進了沈玥璃與宇文鈺燁。

宮中當日便有大宴，為燁王爺的大勝歸來慶功，宴席籌備半月有餘，靳琳終於找到了可以稍稍插手的事，籌備宴席之事，既不算干涉前朝政事，又能間接地與朝中重臣有些接觸，她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那一日沿途百姓對宇文鈺燁的車隊只是沉默，一方面他們知道這是攻下晉都，讓天下一統的將軍王爺，此等功勳，他值得被萬世頌稱，另一方面，他們常居京中便也知道，這是一個有謀逆之心，險些“逼宮”成功的叛臣劈逆黨，當要凌遲處死，被世人唾棄辱罵。

這樣複雜的心理，讓他們只能對這隻王師沉默相對，沉默地看著宇文鈺燁策馬穿過人群與街道，看著那輛華貴的馬車碾過京城的青石板路，聽聞馬車上所坐的人是晉都的皇后，是燁王爺的俘虜，也有傳聞，燁王爺是為了這個禍害蒼生的女人，才去攻打晉都

一陣風吹過時，吹起了馬車一角簾子，沈玥璃凜寒冰冷的眉目不含情緒，滿頭白色長髮揚起，落入世人眼中，世人紛紛掩嘴驚呼：白髮妖物！

在這樣的人聲與眼光中，二人來到宮門前，宇文鈺燁常佩刀劍解下，不得帶進宮中，沈玥璃也有宮娥搜身，怕藏利器，站在遠方等著進宮赴宴的胡膏微不可查地向宇文鈺燁點了下頭，沈玥璃四望之下，沒有看到胡萊老大人的身影，也是，這種場合他必是不愛的，不如在家裡抱孫女來得快活

天邊夕陽燃成火，宴席盛大，觥籌交措。

本來，女眷有女眷的位置，不可與男子同座，可是沈玥璃卻坐在宇文鈺燁身側，宇文鈺燁緊握著她的手，全然不顧其他人的眼光，這便是她的女人，從來都是，只是中間歷經了艱辛，所以如今才要時時緊握著她雙手不與她再分開半點，又何需向他人證明沈玥璃的身份？

席間大人總不都是瞎子，愛八卦的婦人與女眷們也大多眼尖，看著那位白髮的女子，左看右看也會覺得眼熟，有人誰低呼一句：“這不是當年沈府的五小姐嗎？她不是病死了嗎？”

這一聲低呼喚起大家共同的記憶，當年沈家五小姐是如何鬧京華的精彩往事，始終是這些婦人們茶餘飯後愛嚼的故事，聽聞那年的京中惡鬼燁王爺為了她神魂俱傷，一夜消失，也聽聞國師府大國師為了她遠走他方，隱居山林，不理天下事，更聽聞她其實未死，是嫁給了晉都的國君，成為了他國白髮妖后。

現如今，又是怎樣的因緣際會，使她能這般氣定神閒，從容有度地坐在此處？

此宴乃是為燁王爺收復晉都的天大功勞慶功之宴，她坐在這裡，是以晉都皇后的身份，還是以燁王爺戰利品的身份？

這些非議都落在沈玥璃耳中，她只是抬抬眼，沈家五小姐啊，好久未曾聽人提起過的稱呼了，像是幾輩子前的事，歷了一場人世最複雜難言幸福還是痛苦的大夢。

眾人還在竊竊私語，無什麼人敢靠近宇文鈺燁，頂多是遠遠地舉杯邀他一觴酒，好在宇文鈺燁更直接，連一觴酒也視而不見，一心一意地替沈玥璃剝著桌上的水果，葡萄去好皮了才遞給她，也不管別人要怎麼說他。

至到皇帝皇上與皇帝靳琳二人，在太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