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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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我，他娶了靳般若又如何，區區一個晉都駙馬的身份，你以為真的困得住他嗎？不過是因為我，他寧可萬般艱難，萬分委屈，靳祈，我難過的是這個。”

“而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吼大叫，人各有志我不強求，我既不怪你立場堅定要為晉都犧牲一切，也不怪你晉都太子要對大周國動手，可是你憑什麼指責宇文鈺燁？他沒有背叛我，你也沒有，我清楚地知道不過是利益決定一切，但你卻要用這種利益交換當作道德綁架，妄圖讓我對宇文鈺燁心生恨意，你讓我覺得不齒。”

“十八行宮大陣是你晉都自作孽不可活，楚殤願意出手相助是他悲憫蒼生，放手不管是他明哲保身，誰跟你說大國師就一定要守護天下了？哪裡來的道理一定要讓他犧牲就為了成全你的偉大？我是天之異人那我是不是就一定要攪動天下不安才是？”

“我以前認識的靳祈，不是這樣的人。”

靳祈讓她連番發問怔在當場，向來都是知道沈玥璃一口鐵齒銅牙能說得冬日開花，夏日見雪的，但從未設想過，有一天沈玥璃會這樣殘酷地跟自己說話，他看著沈玥璃，這個女人，她多美啊，在這皚皚白雪裡她美得像個精靈仙子，可是她為什麼，轉眼就能對自己如此狠心？

她說話的聲音似捲了這冬日的冰霜，凍得讓人遍體發寒。

“沈玥璃……”

他還要說什麼，卻見一件披風披在沈玥璃肩上，有個人撫去她髮間的落雪，溫柔地吻過她額頭：“我回來了，有沒有熱飯菜？”

“還溫了青梅酒。”她就知道，宇文鈺燁一定會回來的。

“楚國師一起來吧，大周國的青梅酒在這晉都可不容易喝到。”宇文鈺燁攬過沈玥璃在懷中，對楚殤笑著相邀，多謝他，攔下了靳祈。

似乎是沒有看見靳祈一般，宇文鈺燁擁著沈玥璃，與楚殤一起拍拍風雪，走進院中，屋子裡好飯好菜，還有一壺溫好的青梅酒，可以御這冬日之寒，人心之冷。

靳祈看著他們三人消失在門後，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夾著飛雪，神色悲愴卻一言不發，踉蹌著步子，似乎走不動一般，在這寂寞無人的街上一人獨行，與那三人越離越遠，曾經他也能，搶一口好酒笑一聲玥璃，現如今，他是一人獨行風雪夜。

“太子哥哥。”街的盡頭，靳般若抱著暖爐，笑眼看著靳祈慢步而來。

“為什麼會讓他今晚回來？”靳祈緩緩抬起來，看著靳般若的目光比這冬日的風還要冷，帶著毒。

靳般若被他這眼神嚇得退了一小步，這才笑容端莊：“只是與將軍談了大半夜話，很多東西都談妥了，實在沒理由再留住他，請太子哥哥恕罪。”

“你與他，都談妥了什麼？”靳祈覺得可笑，早不該對靳般若作指望，她這樣的女人，如何留得住宇文鈺燁？

“少將軍似乎對晉都的水兵和海戰經驗很有興趣，般若答應他，會幫他。”靳般若大大方方地說出今日與宇文鈺燁談的東西，半點也不是欺瞞靳祈。

“你居然答應他這個？靳般若，你別忘了，你是晉都的公主！”靳祈冷冷逼視著靳般若，他要她去嫁宇文鈺燁，可沒答應要連著整個晉都的水上防線一併嫁給宇文鈺燁。

而靳般若始終只是笑得溫柔嫻雅：“所以要請太子哥哥幫忙，哪些能給他，哪些不能，由著太子哥哥決定。”

“你得到了什麼？”靳祈冷笑一聲，能讓靳般若答應這麼大的條件，宇文鈺燁又付出了什麼呢？

靳般若溫柔羞怯一笑：“三個月後，我們將完婚。”

“三個月，來得及嗎？”楚殤握著一杯青梅酒怎麼也嚥下不去，不過是一些日子不在，怎麼幾人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三個月，自然是因為蕭皇后張的那皇榜上寫著擇日完婚，這個擇日誰也搞不清楚她要擇哪日，指不得哪天她心血來潮一拍巴掌就今日，那宇文鈺燁才是哭都沒地兒，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定個日期他還能緩衝的時間。

再者，這個三月之期他可是換了不少好東西回來，但願那位自詡聰明的長賢公主真的有她認為的那麼聰明就好了，如此一來，才不辜負宇文鈺燁忍著噁心陪她坐了大夜，又磨又繞轉了無數的圈子說了無數的廢話。

沒辦法，這個婚既然是指的靳般若，就怎麼也避不過她。

宇文鈺燁咬著一口飯菜笑：“來不來得及也要來得及啊，我當時急著趕回來，隨口說了個時間。”

楚殤都無語了，這種事怎麼好隨口說，好說也來找他這個大國師裝模作樣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