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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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祈待她的神色冷過往日，甚至連推都懶得再推開她，只是徹底地無視了她，蕭鳳來便會得寸進尺，問得更多：“你那麼討厭宇文鈺燁，他現在被關著，你要不要乾脆將海陵他的大軍全殺了，我可以送兵給你啊，你要不要？”

她可以在靳祈身上來回纏上一整天，問上一整日，但靳祈再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反應，由著她說個不停，扭個不停，抱個不停。

時間長了，蕭鳳來或許是終於覺得無趣了，不再往靳祈身上來來回回的鑽，而是靜靜坐在不遠的地方望著他，有時候一看便是好幾個時辰，他去哪裡，蕭鳳來就跟去哪裡，看得入了迷成痴，便會想起答應過主上的話，要斬斷對他的情絲啊。

這不是在斬了嗎？終於，他要娶他愛的女人了，也終於，自己可以死心了。

還有這麼幾天，就讓她稍微放縱一下，再發幾天的瘋，喜歡他幾天吧。

日後他將有皇后，自己，再也不能住在鳳儀宮了。

蕭鳳來有時候也會來看沈玥璃，看她總是一言不發，既不哭也不鬧，看得久了突然覺得沒意思，明明要嫁給一個愛的男的人，嫁的不想嫁，娶的不想娶，她為什麼都不會有其他的情緒在？這世上真的有能做這般心如止水忍得下苦的人嗎？

“你想知道少將軍怎麼樣了嗎？”蕭鳳來突然對正靜坐在煮茶的沈玥璃。

沈玥璃放茶葉的手抖了一下，放多了些份量，抬著看著她。

“我還以為你聾了聽不見。”蕭鳳來哈哈笑著，把玩著她豔紅指甲的手指：“他很好，就是天天玩命地闖陣這件事不好，受了些傷不過死不了，楚殤很厲害，好幾次險些讓他破開了陣法，還好主上天天盯著。”

她說著，停了一下，看著沈玥璃：“你們是贏不了他的。”

沈玥璃便繼續低頭煮茶，蕭鳳來自己取了一杯，喝了一口：“你們總是不信我。”

“信。”沈玥璃突然說話，倒是令蕭鳳來驚訝了一番。

“你還會說話啊？”她故作誇張驚訝的大笑，“信就好，何苦搭進命去？”

沈玥璃不解釋，她信，旁人贏不了水南天，但是她不信，自己贏不了他。

第十日，滿城紅事。那顏色大概是蕭鳳來挑的，像極了她最愛的紅衣紅裙，紅得令人眼痛。

荊伊與冰靈眼含著淚意與恨意託著鳳冠霞帔進來，衣服自然是頂好了，鳳冠也是真的鳳冠，皇后的制式，看著華美莊重。

只是恨，這身衣裳不如當年燁王府那件好看，只是恨，今日披上這身衣裳，小姐要嫁一個不愛的人，只是恨，為何這世上總有這麼多的人和事不如意，有情人難成眷屬。

恨得再多也沒辦法，沈玥璃應下那聲“我嫁”的時候，大家早已哭斷了肝腸。

兩人推開沈玥璃的房門，這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喜氣，沈玥璃不讓宮裡的人在這裡面貼紅掛喜，這是她與宇文鈺燁最私秘的地方，不想被他人的喜色打擾。

手中的鳳冠霞帔陡然跌落在地，冰靈與荊伊不敢置信眼前所見，哭著撲過去抱住沈玥璃：“小姐啊！不嫁了，我們不嫁了，少主和楚殤要是看到你這樣，會瘋掉了，小姐，我們不嫁了！”

“說什麼胡話呢，替我梳妝吧。”沈玥璃拉起荊伊的手，自己坐下，卻不看銅鏡，只握著手裡一個粉翡翠玉人兒淺淺地笑著。

荊伊握著髮梳的手在劇烈發抖，像是要握不住一般，籟籟而下的淚水像是水閘洩洪一般，怎麼也攔不住，捂著嘴哭得難以壓抑。

就連向來沉穩得多的冰靈也不忍看，重重地喘著氣，怕是多看沈玥璃一眼，心便要被剜去一分。

“小姐，不如我們走吧，我與荊伊還是有能力送你離開，我們可以去池陵，郭芒將軍在哪裡，到了那裡就沒有人敢……”

“別胡說，最後一天了，我在這個時候跑掉，你讓靳祈這個皇帝的面子往哪擱。”沈玥璃笑著打斷她。

“可是小姐……小姐……”

“時辰快到了，梳頭吧。”

荊伊拼了命地壓抑著哭聲，拼了命地忍著想放棄的衝動，一下一下將她三千髮絲挽好，替她換上鳳袍，再給她戴上發冠，好幾次都沒有戴穩，差點掉下來砸到地上。

又替她描眉點唇，粉腮抹脂，再替她挑一副耳墜，選一個鐲子，細細搭配。

小姐啊，既然你決意要嫁，我們便漂漂亮亮地出嫁，風風光光地出嫁，不過是個晉都皇后而已，有什麼拿不下？

小姐啊，但願少主日後脫困，再見你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