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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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宇文鈺燁笑問。

“少主，你是大周國質子，此次海陵戰亂，只怕晉都對你和沈小姐懷恨在心，此是不離開，屬下擔心你們會有危險。”黎錦是一個很忠心的人，他全心全意地盡著職責，保護宇文鈺燁的安全，所以他的提議與擔憂都十分合理，最好的莫過於此時離開。

“你坐下吧，我們哪裡也不去。”宇文鈺燁笑著給他遞了一杯茶。

“少主你這是……”黎錦看不懂宇文鈺燁的打算。

“我沒有想過要將這晉都如何，我只是想給商洛搶一口氣緩緩，如今這口氣緩到了，商洛便安然無虞，其他的事，再說吧。”宇文鈺燁說道。

“少主難道不趁此機會一舉攻下晉都嗎？。

“黎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一統天下，也沒有想過要拿下這晉都，我想的，一直是晉都安安份份，大周國收斂手腳，兩國太平，如此便是足夠了。”宇文鈺燁知道黎錦心中有很多疑惑，趁著現在大家都有時間，不如來細細說一說。

他說道：“若是真的要攻下整個晉都，單憑這八萬兵如何夠？我該從商洛同時進攻，晉都首尾兩難顧，我再安排些人手在這晉都內部製造一些動亂，我想要製造靳祈與蕭鳳之間的矛盾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你覺得呢？”

黎錦從來不懷疑他少主的足智多謀，他若是真的要對晉都如何，也不等到現在。如少主所言，如果他真的準備要攻克晉都，絕不會只帶這些兵力過來，那應該不止是郭芒，而是他所有的大將都被調動，形成一支戰力可怕的隊伍，一路浴血殺進晉都，殺進睿陵才是。

“若依少主所言，不以商洛之兵牽制晉都，郭芒將軍他們怕是有危險。”

“我怎會讓我的人犯險，安心吧。”

黎錦聽了半天隱約有些猜測，卻依然有擔心：“可是少主，晉都皇上未必會這樣想，雖說你無力晉都，可是在他看來，你必是進犯晉都，禍害民生的人，他……”

“我知道，所以我一早便說過，此事不好收場。”宇文鈺燁嘆笑一聲，哪裡會容易啊，戰火一燒起來，不燒破半邊天是從來停不下來的，他帶兵多年，哪裡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知道這些話沈玥璃都聽著，她只是藏得好，將所有的憂慮和擔心都藏起，跟荊伊說著那些海上的趣事兒，她向來不愛將心裡的事兒說給別人聽。

等到晚上，四下無人了，沈玥璃與宇文鈺燁兩人坐在鞦韆架上，晃晃蕩蕩，感受著漸漸涼意深的秋夜，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夜露微凝，凝在枯黃的落葉上，凝成一顆顆晶瑩而脆弱的珠子，脆弱得只要輕輕一碰就能摔得粉碎，像極了這大周國與晉都的關係，早已岌岌可危。

宇文鈺燁擔心她受寒，嘆了一口氣將她攬過來靠肩膀上：“你在想些什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好，你問。”

“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不想這天下大亂，戰火四起，還是真的沒有想爭奪天下的野心？”

“我……”

“你等我說完。”沈玥璃讓他先停下，“你是大周國的將軍，王爺，皇子，我知道皇族中人個個所求的不過是一番宏圖偉業，那麼你呢，大周國的戰神，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說我要的，只想早日將這些事處理好，帶你回海島，再賺十兩銀子，請如大嫂做個媒婆，將你娶進門，你信嗎？”

“我信。”

“信便好，幾年前早在京中的時候，我就已經厭了，每日看他們玩弄權術，勾結朋黨，為了利益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出來，看得多了，越發不喜，我從來沒想過要做皇帝，做君王，早些我求大周國太平無事，後來我求兩國安份相處，什麼帝王將相的霸業，從我母后一族被屠殺乾淨的時候開始，早就不存在於我心中了。”

平日裡無事，宇文鈺燁是絕不願意踏足晉都皇宮的，他不喜歡這天下任何一座皇宮，每一座皇宮裡藏納了太多的汙穢與不堪，他們用金碧輝煌，莊重肅穆掩藏著罪惡的往事。

這裡的花與草，都是用血澆灌出來的。

靳祈半躺在御花園一株花樹下的椅子上，手邊握著一壺酒，龍袍在他身上被拉扯得不成形，神色頹然，眼中偶現戾氣，他坐在這裡，與坐在御書房，坐在金殿裡的區別並不大。

一樣是宇文鈺燁打進來了，一樣是晉都民不聊生，一樣是隻能靠蕭鳳來的力量去抵擋。

或者她不會抵擋，會直接投誠認輸也說不定，反正她要的是這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