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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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中時，沈玥璃正與宏祈兩人插著花，無論到何處，她總是喜歡養花種草，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花草，好像一切都充滿了希望一般。

他什麼話也沒有，只是緊緊地，用力地，像是恨不得沈玥璃身形再小一些，可以將她整個藏起來放在胸口地，抱緊沈玥璃，緊到連呼吸都發痛。

宏祈懂事地出去合上門，留得沈玥璃與宇文鈺燁二人在此。

“怎麼了？”沈玥璃能感受得到宇文鈺燁身上壓抑著的情緒，不過是見了賈瞞一面，這是發生了什麼？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沈玥璃，我一定會！”宇文鈺燁斬釘截鐵一般發誓，像是要把這句話一刀一斧地鑿出來，刻在沈玥璃心裡，也刻在自己的心上。

他從來沒有這般明確過自己這一生所求的東西，往日的時候，他揹負著整個大周國，揹負著戰神白氏後裔的血脈，揹負著家國天下的安寧，可那都是不得不揹負的東西，不得不去肩負的責任，並非是他的本意與心願。

他活了二十餘年，沒有活過自己最想要的樣子，總是顧慮那麼多，擔心那麼多，未曾真正地為了某個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活過。

但此刻，他很明確地知道，他要的，只不過是沈玥璃至少在自己活著的這短短几十年裡，平安喜樂。

他要保護沈玥璃，以不畏死，不惜死的姿態，替她擋住一切災害。

沈玥璃輕輕拍著他後背，笑著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可你總要告訴我是為了什麼而保護我，不是嗎？”

他將事情的原委緩緩說給她聽，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好像鬆開一些都會讓他驚心一般，若是別人，宇文鈺燁至少能平穩得住，可是是宏珍，是這個攪和得沈玥璃與自己百般不得安生的女人，他就擔心，擔心沈玥璃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畢竟那時候，因為宏珍的事，宇文鈺燁險些失去了沈玥璃，他不敢有半分地輕視。

只是聽完他的話，沈玥璃卻掩笑出聲。

“你笑什麼？”宇文鈺燁惱道，他擔心得一塌糊塗，沈玥璃還有心思笑。

“你真是關心則亂，我既然能救那個香香美人，就說明我們變被動為主動，拿得下賈瞞，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你看你愁得。”沈玥璃笑他，偶爾看到他鬢角的那些白髮，這白髮從在末族長出來之後就一直有，拔不得，越拔長得越多。

沈玥璃想起那些在末族如同夢魘一般的日子，在心底嘆氣，靠進他懷裡：“沒事的，你不要緊張，我早就放下宏珍的事了。”

“你不要想著去救那個什麼香香美人不美人的。”宇文鈺燁責備一聲，他可是清楚得很，沈玥璃要打什麼主意，若不是知道這事兒瞞不過她，自己才不會告訴她這麼多。

“放心吧，我有分寸。”沈玥璃雙手環著他的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備覺心安，“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倒覺得那位賈老闆是一位很有情義的人。”

“人要害你呢，你還說人好話。”宇文鈺燁讓她的話逗得一笑。

“可是你想啊，她明知我是你的人，也應該打聽過我在大周國鬧出來的那些事兒，還敢為了她的……朋友，答應宏珍的要求，她不過也是在做一場豪賭罷了，成了，她能救下香香美人，輸了，她會與那位香香美人同死，這樣的人，其實挺有意思。”

沈玥璃當然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也不是一個時時為他人換位思考的大善人，她甚至有些陰冷和自私，有人要殺她，不管那人是抱著多麼高尚的目的，她都是要反擊的，但這不妨礙她也會去欣賞對方。

就像楚殤，從前的楚殤不也是想盡辦法地要除掉自己這個天之異人，以換天下太平嗎？沈玥璃並未對楚殤生過恨，不過是大家立場不同而已，有矛盾，來鬥個暢快就很好，誰羸誰輸全靠本事。

現在的賈瞞，於沈玥璃而言也是一樣，賈瞞她有著她自己的執著，這執著沒有什麼太壞的地方，至少她還沒有想過要取自己性命，只是借幾滴血而已，還不至於讓沈玥璃憤怒到要殺了她。

但宇文鈺燁不一樣，沈玥璃是宇文鈺燁的逆鱗，誰都碰不得，碰之即死，所以沈玥璃要穩住宇文鈺燁。賈瞞不該殺，或者說不能殺，因為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跟她有關，沈玥璃很樂意讓賈瞞成為自己的人。

宇文鈺燁只是苦笑著不說話，沈玥璃的想法他都明白，他只是不願意，讓沈玥璃再面對這種危險，可是當沈玥璃自己不肯避開這些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由著她，順著她，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