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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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大人不必說得這麼可憐，我們一再說過了，只是來給你一個多的選擇而已。到底你是要繼續忠於蕭皇后，還是要轉投靳太子麾下，以後你再慢慢做出決定。不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蕭皇后的耐心可不像我這般好。”沈玥璃悠悠開口。

門外突然傳來聶盼盼的吵鬧聲，她提著一根木棍就要衝進來找沈玥璃麻煩，聶峰視若無睹，他對聶盼盼的不喜歡不疼愛並不做半點掩飾，從本質上來說，聶峰他只愛自己，家人，朋友于他而言都不是很重要。

忠心為官，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仕途更順暢，並非為天下百姓請命謀福祉。

聶盼盼嘴裡叫罵著“賤人”“下作”之類的詞，她不知道坐在府上的這個女人是何來頭，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在意，她是要嫁給靳祈做太子妃的人，天底下除了蕭鳳來便是她的身份最為高貴，而且這門婚事還是蕭皇后親自指的，靳祈又對她百依百順，她自然無懼任何人。

真好啊，這樣愚蠢的人，活得如此的骯髒。

沈玥璃細看著這個滿臉橫肉，又作又惡的聶盼盼，看著胖成球一般的身子擠進門，滿臉的兇惡之相，手裡還沾著一些血，不知是哪個可憐的下人被她又收拾了一頓，那些中傷沈玥璃的話根本傷不到沈玥璃，她聽著只如清風過耳。

沈玥璃看著她無動於衷，宇文鈺燁卻不許任何人如此侮辱沈玥璃，所以不過手一抬，一隻茶杯打在她腿上，她肥碩的身子轟然倒地，像是要把地板砸出一個坑來一般，重重摔在沈玥璃腳下，嘴裡還要汙言穢語，宏祈抓起桌上一把茶點一下子塞進她嘴裡，糊了她一臉，讓她閉嘴。

沈玥璃看著聶盼盼的百般蠢相，看得心生歡喜，看得眉眼輕抬，看得……很是滿意。

沈玥璃帶著宏祈去的第二個地方，是賈瞞那處。

她答應了賈瞞要替那位香香美人看一看脈就不會食言，畢竟沈玥璃並不想與賈瞞為敵，這樣一尊活財神，能拉攏是最好的。

香香美人繫了面紗，宏祈搭了條絲帕在她手腕上，幾番輕抬手指，幾次少年眉頭微皺，看著香香美人似有不解：“這位姑娘是寒毒攻心，按說如果早些時候就進行醫治，不該拖到如此難纏才是。”

賈瞞正在喝茶的手一停：“是我。”

宏祈奇怪地看著她：“怎麼說？”

“那年海嘯正趕上冬天，她為了救我在水裡泡了整整三天，之後就大病了一場，我帶著她到處求醫，卻無人願意為兩個窮得全身上下摸不出一個銅子的小姑娘看診，一再拖延下來，這才寒毒攻心，是我對不住她。”賈瞞低聲說道。

沈玥璃便有些瞭然，所以賈瞞才這麼喜歡錢，這麼愛賺錢，她是窮困怕了，窮這種猛禽惡獸，可以吞噬性命吞噬靈魂。

“能治嗎？”沈玥璃問宏祈。

宏祈為難地皺著眉頭：“很難講，這位姑娘現在已經不止是寒毒這麼簡單的問題了，她氣血已虛至極處，又因為吃過太多藥，藥性沉在她身體裡，是藥三分毒，這對她身子大為不利，頗是棘手。”

賈瞞緊張的神色轉為無奈，苦笑了一聲掩著額頭不讓人看到她的臉上的淚滴。

香香美人拉著她衣袖笑盈盈道：“你這是做什麼，人皆有一死，反正我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很賺了。”

宏祈扯了扯沈玥璃衣襬，小聲地問：“玥璃姐姐，這個病人很重要嗎？”

“也還好，怎麼了？”沈玥璃拉著他坐下。

“其實非要治也是可以的，就是有些兇險，我怕那位賈老闆不答應。”宏祈有些為難道。

“說說看怎麼治？”

“她這個是寒毒嘛，以毒攻毒是最好的方法，我可以調些極烈極陽的藥，讓她喝下去，可是她身體太虛了，我怕承受不住藥性，應該以前也有大夫想到過這種法子的，沒有用上，都應該是怕這藥性還未發作，那位重病的姑娘就先受不住去了。”宏祈低聲在沈玥璃耳邊說著。

“如果不治的話，她還能活多久？”

“她現在用迴心蠱吊著性命，但也只是迴光返照，我看她脈象之細弱，大概，就這幾個月的事吧。”宏祈不管怎麼變，但他心底的善良都還在，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難過，他有一顆真正慈悲的心，那是醫者父母心。

“你想試試看嗎？”沈玥璃望著宏祈的眼睛，是的，這雙眼睛再不如當初那般純粹乾淨，有了一些沉穩和歷經世事後的痕跡，但她仍然喜歡，她多喜歡宏祈啊，多喜歡這個善良天真的少年。

宏祈果不其然點點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