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大周國，不是那麼好攻下的，憑一個殘暴瘋狂的蕭皇后，是成不了此事的。”宇文鈺燁目光微寒地看著靳祈，縱使往日情意再深厚，在此時，也由不得他不放些狠話。

“若有我助她，未必不能成事。”靳祈聲音微啞。

“那就等於，你承認了蕭皇后，並尊她為主，你會徹底失去晉都。”沈玥璃適時接話，她很清楚靳祈這些年的努力是為什麼，他是晉都太子，他首先求的是晉都完整太平，再求的才是天下。

若晉都徹底落入蕭皇后手中，靳祈就再也沒有回天之力。

於是屋子裡陷入了長久的對峙與沉默，靳祈雖然是個浪蕩得都沒了正形的人，但他始終是太子，而且他胸中有著僅次於宇文鈺燁和沈玥璃的膽識謀略，自小在帝王家長大，站在皇宮裡那高高的樓闕之上，便看得到更長更遠的地方。

他看得到他晉都的子民在蕭鳳來掌權之後陷入水深火熱的生活，也看得到晉都一再挑釁大周國引來的將會大周國那位深不可測老皇帝的怒火，更看得到宇文鈺燁在此，他是要平定此番兇難，許是為了沈玥璃，不使她這異人有被天下人討伐的理由，許是為了大周國，流淌在宇文鈺燁骨子裡的戰神血脈，會讓他不惜一切代價，也人守護大周國安寧。'

他看得到，所以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鳳來將晉都推入動亂之中。

晉都的確是在準備一場對大周國的戰爭，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事情，但一直未有動作，原因無他，不過是晉都還沒有足夠的把握，蕭鳳來這幾年蠢蠢欲動，靳祈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清楚地知道，還不是時候。

就算要攻打大周國，也不該是在此時，不該在大周國亂局剛起還未千瘡百孔之時，不該在晉都朝堂還隱患百出，動盪未穩之時。

他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看著沈玥璃，以及站在沈玥璃一旁的宇文鈺燁，好似只要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旁人就再也插不進去分毫。

他的眼神裡有些少見的哀傷：“你若是我的女人，我必不會受此鉗制。”

道理說上一百遍，聽得爛熟於心，聽得耳朵生繭，聽得煩不勝煩，但道理都始終只是道理，真遇上了捉弄人的造化之事，再好聽的道理，也只是一句又一句毫無分量的空口白話而已。

比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比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些道理大家都聽過，卻沒見幾個人真的做到過。

靳祈也是，他清楚而深刻地知道，沈玥璃的心與靈魂都屬於宇文鈺燁，可是他依然忍不住痴心妄想，他甚至惡毒地想過，宇文鈺燁哪裡好，曾經負她那麼多，依沈玥璃睚眥必報的性格，為何偏要對他寬容？

想得越多，越難自拔，越難解脫，於是種惡因，以淚與血澆灌，得苦果，以惡與恨結束。'沈玥璃望著他，大大方方，磊磊落落，再用乾乾淨淨的聲音平平緩緩地說：“這與我是誰的女人無關，我只是一個普通婦人，平日圖的不過是些安生日子。但若非要有人前來打破這安生，我被逼急了也會反抗。而且我是天之異人，若真如楚殤所說，這天下會因為異人的出世而動盪，那麼為了我日後不受那些唾罵與討伐，自然盡我所能平息禍事，最後，我始終是大周國的人。”

這番話說得不重，甚至很輕，沈玥璃的聲音向來都是有些冷冽的，正如她從來都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她坦然而直接地看著靳祈，平靜地告訴他：她做這一切，是為自己，再為大周國。

宇文鈺燁側頭看她，有時候倒也挺希望聽她說些動人的話，說是為了自己是她的男人，為了所愛的是大周國的少將軍，這才不惜一切地要站在自己身邊，但宇文鈺燁也知道，自己深愛著這個女人，除了愛她本身，還愛著她的深曉大義，愛著她的敢以一副柔弱身軀挑起家國天下如此沉重的四個字。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值得自己拼盡一切，護她一生安穩。

於是他緩然輕笑，斟酒抬杯：“我會幫你坐穩太子之位，你坐穩之後，若要與我大周國開戰，我會是你第一個要面對的敵人。”

“在那之前，我們是盟友。”沈玥璃握起桌上那杯她一直還未動過的酒，同敬靳祈。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至少在面對蕭鳳來的時候，他們的立場是相同的，不至於早早面對那些過份猙獰，張牙舞爪著血腥的矛盾。

靳祈看著這兩人，要有怎麼的魄力才能如他們二人一般，敢與虎謀皮，敢在他國輔佐一位太子，敢將大周國安危穩穩握於掌中？

以後會怎麼樣呢？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