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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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如此嗎？”楚殤眼中有一萬種無可奈何，每一種都是決裂的心碎。

不再應話，沈玥璃給了楚殤足夠多的機會和忍讓，她念著這位兩袖清風似謫位的國師大人與她有過往，念著那日醉骨樓他笑意溫潤說願與自己一敘，念著他本是仁慈之人，從不曾對他如何。

而這一切，原本與沈玥璃的本性不相符，她從來有仇必報。

與宇文鈺燁攜手離開，路上宇文鈺燁告訴沈玥璃，血侍是什麼。

國師一職由來已久，算來有數百年的歷史，每一位國師身邊除了當朝皇帝安排的護衛之外，更有一位與國師締結血盟的人，一來保護國師，二來為國師辦事，這人絕對忠誠可靠，但平日裡從不露面，如若國師身死，血侍也會隨之死去。

楚殤的血侍是自他接任國師之位後他自己挑中的人，宇文鈺燁只知道他的血侍名叫越奴，擅長使刀，其他的一概不知。黎錦極懂兵器之道，也是根據沈毓蕊身上的刀傷才推測出是越奴的刀法。

“原來如此。”沈玥璃點了下頭，能讓楚殤派出越奴也要殺死的沈毓蕊，真不知是知道了多大的秘密。也沒想到，之所以每一位國師都能如此出塵，皆是因為罪惡之事都有人替他們做了。

“早在沈耀翎之事的時候，我們便與越奴交過手，那一路頗是不易。”宇文鈺燁說起舊事，沈玥璃閒閒聽了些，記了些，想了些。

盛夏已至，荷墉裡的荷花別樣紅，蜻蜓點水而過滴出一圈圈小小的漣漪，宇文鈺燁坐在湖心八角亭裡一人獨飲，他很清楚，沈玥璃雖然不曾再多說些什麼，但沈毓蕊臨死之前的那句話卻是在她心裡紮了根，早晚她會查到真相。

宇文鈺燁望著荷塘滿香，舉著酒杯久久不語，宏祈來了有好一會兒，看著宇文鈺燁略顯孤寂的背影猶豫了很久都不敢說話。

“怎麼了，宏祈？”宇文鈺燁只好問他。

“後日，後日是我姐姐生辰，我想去祭拜她，可以麼，燁王爺？”他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宇文鈺燁什麼情緒。

“去吧，讓黎錦派個人跟著你。”宇文鈺燁放下酒杯笑了一聲。

“燁王爺您今年會去嗎？”宏祈突然問道，烏黑的眼珠子看著地面，不敢直視宇文鈺燁。

“你希望我去嗎？”

“不希望。”

“為什麼？”宇文鈺燁很意外宏祈會說出這樣的話，那畢竟是他姐姐，是為了宇文鈺燁而死，也因為這件事，宏祈一直恨著自己，他怎麼會希望宇文鈺燁不要去呢？

宏祈鼓起勇氣才敢看著宇文鈺燁，他正處在變聲期，聲音有些沙啞，說道：“我姐姐離去多年，早已白骨化泥，燁王爺好不容易才不再將玥璃姐姐當作我姐姐的模子，既然都已經放下了，又何必還要再去見我姐姐想起舊事？玥璃姐姐若是知道了，必會難過，王爺您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沒有想到過宏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宇文鈺燁有些無言以對，他不知該如何向宏祈解釋宏珍縱使離去，也不會在他心底失去痕跡，就像受了一次傷，傷口好了但疤依舊還在，哪怕不疼不癢，它始終在那裡。

可是宏祈這個小小的孩子是在什麼時候快要長成男子漢的模樣，他已經越來越懂事，他將對宏珍和沈玥璃的感情分得如此清楚，從未混淆過。

“宏祈……”

“燁王爺，請您放下吧，姐姐在天有靈必不會怪你，玥璃姐姐跟我姐姐不一樣，她太聰明瞭，燁王爺你若有二心，她一定會知道的，到時候燁王爺你就要讓玥璃姐姐難過了，如果那樣，我會離開王爺您，我想，玥璃姐姐身邊缺個一直照顧她的男人，我願意成為那個人，做她一輩子的弟弟。”

宏祈身形已長開，柔弱的少年身子依然不好，臉色仍舊蒼白，但肩膀寬闊了些，好像挑起了許多事，眉目中的羞澀和稚嫩也少了一些，多了幾分硬色，只是那雙眼睛卻始終澄澈純粹，烏黑的眼眸不染半絲濁物，像是天地初開時的那束光，他執著而善良，單純又堅定。

或許沈玥璃與宏珍的性格大相徑庭，但宏祈卻始終把沈玥璃當作親姐姐來看待。

宏珍雖是暗衛但心地善良，天真單純，當年她若不是為了自己弟弟，也不會投身蛛網，宏祈永遠欠宏珍一個恩情，尤其是在宏珍死去之後，宏祈更加自責，他以前也是個驕傲刁蠻的野孩子，後來因為宏珍的離去，才變得小心而內向，他再不敢任性。

但沈玥璃不同，沈玥璃手段毒辣，詭計百出，殺起人來從不眨眼，也不會有過多的良善美德，可是她活得那麼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