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尾巴花（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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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朱撇撇嘴，“你真面目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阿澤默然，過了片刻說道，“我怕你看到我會生氣。”

“我才沒那麼小氣。”江朱拿起筷子，惡狠狠的吃了口面，“你不給我看，肯定是因為你長得太醜了。”

阿澤:“……”

“你就說是不是吧？”江朱不依不饒。

“我……”阿澤說不出所以然來，他在同學眼中的印象的確不好，雖然沒人說過他醜，卻說過他陰翳，讓人討厭。

“我說中了吧，”江朱略帶嫌棄道:“醜就醜吧，我又沒計較這些。”

“不是……”阿澤的耳根一熱，艱難的說道，“我……不醜。”

江朱抬起頭，“那你為什麼不給我看？”

“是因為……”阿澤不自覺握緊手指，“是因為我怕嚇到你。”

江朱挑了下眉，怕嚇到她不是醜是什麼？

“我死的時候很難看，”阿澤幽幽道，“我想恢復成本來的面目，再和你見面。”

江朱條件反射的想到施豔寧，那渾身是血，面目猙獰的樣子，的確挺醜的。

“你自己說的，”江朱道，“將來離開我身邊的時候，讓我看看你的樣子。”跟著她這麼久，她不能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吧。

“嗯……”阿澤道，“我答應你。”

江朱吃完麵條，把碗丟給阿澤，自己到衛生間洗漱。

夜裡，阿澤照常守在她門口。

江朱又做了個夢。

還是下雨天，她身在一座滿是野草的山上，山顛的石頭不斷往下滾落，她漫無目的尋找著下山的方向，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一陣劇烈的響動。

大半座山好像都塌了。

隨後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生從山下走了過來，渾身都是血，額頭破了個大洞，黑紅的血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餘下一雙濃黑陰沉的眼睛，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一步步接近江朱，身上的血水流成了一條小河。

江朱緊緊盯著他的方向，覺得他的樣子有些熟悉，腦海裡卻什麼都想不起來，瞳孔裡倒映著他的身影，渾身猶如冰凍，連眨眼睛都做不到。

“你……”她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他的名字，喉嚨如同刀割般，痛的痙攣。

男生走上前來，蒼白冰冷的手指落在她臉上，如同爬上肌膚的毒蛇，侵蝕著她的神經。

瞬間，她從夢境裡醒了過來。

江朱睜眼看著天花板，大口呼吸了幾下，才找會自己的神智，取出手機一看，剛好凌晨三點半。

她正準備繼續睡覺，螢幕上跳出兩條未讀資訊。

【Z】:夏珠，今天你和那個‘人’相處的還好嗎？

【Z】:不說話是睡著了嗎？那我不打擾你了，晚安。

週年那頭顯示線上，江朱猶豫了片刻，沒有回覆他。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打算再睡一覺。

窗戶邊外驟然傳來輕輕的響動，像是有什麼蛾子之類的東西撞到了玻璃。

江朱睡意稍減，抬手就要去開燈，一團黑色的影子落在了窗戶邊。

是個人影。

江朱的心倏地提了起來，大半夜的什麼人會從窗戶裡進來？

她住十六樓，這麼高的位置，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冒險。

窗戶邊出現的是怨靈？

江朱忍不住暗自坐了起來，冷冷的看著那團人影，手指偷偷拉開床頭櫃，裡面有一把防身的剪刀，是她早前放進去的。

那團黑影沒有立刻進來，而是用工具開啟窗紗，打算從窗戶跳進來。

不是怨靈。

江朱暗暗鬆了口氣，冷眼看著那人，想看清他的樣子。

是連環殺人犯，還是竊賊。

阿澤從門外飄了過來，朝江朱看了一眼，默默飄到窗戶邊，看清楚了那人的面目。

“是那個酒鬼。”他回到江朱身邊，小聲說，“還記得那天嗎？他從小區邊的巷道里穿出來。”

他一提，江朱就想起來了，那個人怎麼會盯上她？

“那天我們買了很多東西，”阿澤道:“他看到了。”

江朱頓時恍然，卻又不得其解，小區的安保非常嚴密，一般不可能有人進來的。

阿澤眼睛微暗，“有人放他進來就不一樣了。”

江朱腦海裡浮現出了某個身影。

她默然看著扭著身體往窗戶裡鑽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