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步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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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出了離落村又走了約麼五六里，才看到路邊的草叢裡立著一塊石碑，她打馬上前，見石碑上標註著‘阡陌城地界’的字樣，想必過了這裡，再往東行便屬於夾界範圍了。她深吸了口氣，扯動馬韁，白馬雪青一陣嘶鳴之後，順著大道疾馳而去。

一路林密人稀，大道兩旁鳥鳴啾啾，花香遍野，偶爾還會有些野雉野兔穿行奔走，入目盡是些田園風光，倒是沒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存在。翩然有些納悶，難道莫巖所說不過都是嚇她的嗎？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裡有什麼山匪和兇禽？除了沒有人煙，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日頭已逐漸西斜，翩然卻依然沒有看到任何村落人家，她揚鞭策馬，加快了速度，如果太陽下山之前還看不到人煙，就只能露宿荒野了。不過奇怪的是既然這夾界中有諸多山匪，那定然會有許多匪寨才是，如何這地界竟看不到一個人影呢？

正自胡亂想著，空氣中一股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有溪流河川？翩然勒馬止步，抬手拭了拭額上的汗珠。雖然已經熟練掌握了駕馭雪青的技術，卻依然不能適應馬匹奔跑的顛簸，所以她決定歇一會，順便到小溪邊打點水喝。她跳下馬背，順著鼻尖嗅到的溼氣濃度很快找到了溪流所在。在離大道不遠的地方，一條寬約丈許的小溪緩緩流淌著。

她將馬兒牽到溪邊，自己則蹲下身在溪流裡掬起一捧清水。

“咦？”翩然剛要將溪水送至口邊，卻突然發現捧在手中的水竟然呈現出一絲淡淡的乳白之色，就像牛奶一般，不過顏色極淺，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不過再細微的東西也逃不過翩然的眼睛。

她怔了怔，將手中那捧水放回溪流，匯入溪流的水立刻又變得清澈無比，哪有一絲乳白色的模樣？

“沒了？”她喃喃自語，伸手又掬起一捧溪水，湊近細細觀看。果然，片刻後，又一縷細小的乳白色顯現。

“這是什麼？”翩然將溪水湊近鼻端，閉上眼睛細細的分辨著。感知中，一股細微的生氣傳送而來，她詫異睜開眼睛，暗暗心驚。“這水中竟然有肉眼看不到的活物？”

手中的水順著掌縫緩緩流盡，翩然看了看雙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可這水中的活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起莫巖所說這夾界中蛇蟲鼠蟻甚多，心中不禁謹慎起來。她站起身，走回白馬身邊，從馬背上取下水袋飲了幾口，目光卻不經意落在將那灰色布袋之上。她想了想，將布袋與之前孫無痕給她的那個包袱一併拿了下來，坐在草地上，將之全部開啟。

包袱裡倒沒什麼特別的，除了一些衣物就是銀票了，翩然約略看了看，數量還不少。那個灰色布袋裡，東西可就多了。繩子，匕首，火褶子，驅蟲藥粉，金創藥……多的讓人咋舌。她撥弄了幾下，竟然還發現一把小巧的弓弩，以及三隻短箭。

“咦，這是什麼？”布袋最底層露出一角泛黃的書冊，翩然將之抽了出來，看到上面寫著《夾界名錄》幾個古字。

她將書冊開啟，開始閱讀起來。

“夾界，顧名思義，兩城之間夾屬之地也，因氣候適宜，各種鳥獸飛禽寄居此地，珍稀植被繁衍生息。餘半生遊蕩江湖，對夾界內生物頗感興趣，特做此《夾界名錄》，以示後人。―― 遊光散人於江湖歷丁卯年三月二十四日。”

原來這竟是一本遊記。翩然繼續翻看下去，發現裡面對夾界之內的氣候地形人文生物均有詳細記載，一時看的入神，竟一口氣翻看至尾。

合上書冊，翩然閉目回味，片刻後睜開眼睛，書中所有記載便已爛熟於心。

“噬心蟲。”她轉頭望向溪水，心頭微微泛起一絲寒意。原來那溪水之中的乳白色活物名為‘噬心蟲’，透過人們平日飲水進入人體，雖然觸碰無害，然一旦進入人體，專以噬咬人體五臟為樂，被此蟲侵體者，常常苦不堪言。因此蟲體小量多，入體後無法可解，被感染者最後都會落個腸穿肚爛而死的下場。

好險！

莫怪這片區域渺無人煙，原來這裡的水源竟然無法飲用。俗話說，人可三日無食不可一日無水，沒想到這秀麗之地竟是如此死地。

翩然暗歎一聲，還是及早出了這片區域為好，照《夾界名錄》所言，夾界外圍這種死地為數不少，一個不小心便有性命之憂。

翩然站起身，剛要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忽聽白馬一陣嘶鳴，馬蹄不住踢踏。她詫異望去，只見離白馬不遠的草叢裡，一條拇指般細小的黑色小蛇，吐著猩紅色的蛇信，悄悄露出了尖尖的腦袋。

“冥蛇？”翩然一驚